「要她扮妓|女?不行決不行!」倒是小盾牌搶先拒了。
姜窈被他這一喊,喚回神來,立刻又像往日那樣頑皮笑道,「小媚貽情,扮回歌妓有何不可?」
「小令箭!」小盾牌焦急地盯著她, 「你不是最怕…」
她趕緊扯了扯他衣袖,轉身對他輕聲說,「我已經… 不怕了。」
小盾牌眼光中甚是不解,但小令箭如此說了,他也不會在眾人面前再多言。
此時倒是樊大頭跳出來說,「不行不行,這成何體統。俺們公子爺去酒坊,怎麼能搭她做歌妓!」
小盾牌小令箭俱是一愣,沒想到樊大頭也有說人話的時候。樊大頭卻瞟了她兩眼,粗著嗓子說,
「俺家爺此等傾國容顏,縱是天下絕美的女子也比不上,怎麼可能去『調戲』她這等平庸姿色的妓|女?」
小盾牌臉色一青、已然有怒,小令箭擋在他身前,反而樂呵呵地接道,
「即是如此,不如我扮成平庸公子,你家爺扮傾城美|妓?」
諸人忍不住悶聲想笑,但眼一瞥、瞧見公子爺臉色沉如烏雲,即刻強壓笑意。
大廟裡的佛座不笑,和尚們豈敢偷笑。
楚姜窈倒心無顧忌,料想自己這輩子反正也就只有掃地僧那點修為,合該參不透佛座深意…
……
轉眼三日,已到縱橫論會那夜。楚姜窈換上虞福送來的衣裙,自己看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艷紅艷紫倒也罷了,關鍵是曝露太多,想來關外那些缺衣少糧的胡人也不過如此……幸好百合粉夠給力,手臂、肩頭的那些舊傷疤不至於露了痕跡。但胸口那朵蓮花紋身是如何也遮不掉的。她襯了點白紗在衣衽下,又緊了緊腰帶,強打勇氣、對自己說,「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有從舟在的!」
虞從舟等人從正門進入天歌,楚姜窈扮作歌妓,自然從後院潛入,混在其她歌妓一道,端酒端食,魚貫而入。她見其她女子都左扭右扭的,自己也不得不學著扭兩下。只是別人扭的是臀,自己蠢蠢的,好像扭的是肚子。
每個歌妓都尋桌坐下。虞從舟的俊容能把瞎子都點亮,自是鶴立雞群,好幾個歌妓立時蜂擁而上、搶伺他那桌。楚姜窈瞄見覺得甚樂,抿嘴一笑。
她隨意在一桌邊坐下,為那客人斟酒。又見其她女子個個帶著媚笑,她也學著笑,只盼莫被人識穿方好。她覺得媚笑似乎比扭臀容易一些,無非就是把她平日的笑顏降得暗一些,把眼眸眉梢調得彎一些。
虞從舟側眼掠過她,驚見她與往日判若二人,是因為她平常總穿布裙、今日著了綾羅麼?是因為她平常不施粉黛、今日點了絳唇麼?還是因為,她對他,從未如此妖嬈地笑過?
楚姜窈自覺和這裡極會扮靚的姑娘們比起來,自己姿色平平。但或許是偏生碰見個好色無術的說客,她侍酒的那客人也不好好聽人辯論,只顧眯著小眼、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兩杯酒過後,那人更是上下其手,一時揉揉她的臉蛋,一時摸摸她的胸口。她不是沒有熬過羞辱的人,但那人的神態動作、不斷將她逼入過往記憶。她臉上兀自撐著笑容,額頭早已細細密密滲出冷汗。
沈聞瞧見,輕聲對虞從舟說,「楚二小姐那邊,可要我去解圍?」
虞從舟心中忿惱,卻突然想起她在洺煙湖邊那一手絕好的武功、哪裡還須他人解圍?他臉上強裝淡淡、冷道,「她有的是辦法,連有都能變無、連死都能變生,又何須你費心。」
這邊廂剛說完,那邊那人忽然扔了酒杯、一計熊抱,將楚姜窈整個摟入懷中。她頓時臉色蒼白,眼帶驚恐,但又不敢掙脫。她對小盾牌說過,她不怕了、忘記了,但顯然、她誤解了塵封與忘記的區別。
那人粗糙的手掌拉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