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不過,今晚洛陽軍借了三百人給府衙,元楓親自帶領,在巷子岔口布上口袋,專裝想逃跑的光頭。
“官府查案,所有的人集中到院子裡,反抗者死!”
周燦一腳踹開門,他們盯梢好久,手臂上刻字的光頭就住在這裡,以前去和王熠接頭的也是他。
屋裡磨磨蹭蹭出來幾個人,一看只有周燦和兩個衙役,光頭老大手指放在嘴裡打了個呼哨,就想奪門而出,門外等著的衙役一個掃堂腿過去,光頭老大摔了個狗啃泥。
“哎喲喂!”
“哎喲?一會還有得你哎喲的,快起來,跟我們走!”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今天睡了一天,根本沒出門。你們怎麼把我抓走,一會還得怎麼把我送回來。”
光頭老大有些氣不過。
他們知道在城裡做地痞的底線,那就是不殺人。
唐律判死刑的罪很少,他們這種從小不學好,有膽子作惡的人,其實自身並不需要多大本事,就靠扎堆心狠不要臉。
傍上權貴人家,大牢就成了他家後院,有空逛逛,無傷大雅。
正真為王家殺人的不是他們,而是那些門客。
老大被抓,各個路口也開始出現花式裝瘋賣傻。
“什麼人?把帽子脫下來!”
“假髮?你這賊漢整個女子的髮髻,你是不是笑話我瞎?”
“死狗奴!頭皮上抹鍋灰,搞你阿爺一手黑,兒郎們,給我拉到柴堆後面輕輕的打。”
平時耀武揚威,炫耀自己頭皮發亮、與眾不同,無法無天的光頭們,此時恨不得瞬間長出頭髮來。
人人都在折騰光頭,還是老二聰明,想到了換衣衫。
上回去寺廟裡打劫,開玩笑穿了一身和尚袍回來,這下可派上了用場。
只見他三兩下翻出那件和尚袍穿上,哄那些小嘍囉去堵門,自己翻牆出了小院。
“什麼人?深夜亂跑。”
“阿彌陀佛,吾乃出家人。”
“出家人?”那親兵將他後領一拽,露出紋身來,便笑道:“還真有和尚……參將說了,有紋身的出家人一樣押回大牢受審。”
抓到衙門裡的時候,各式的遮掩光頭偽裝,把裴煊都氣笑了。
他們躲在王家的保護傘下已經多年,雖未殺過人,但也逼得平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欺凌弱小,惡貫滿盈。
百姓不敢告,就是因為一樁一件告不死他們。
裴煊用官府認證的百姓聯名訴狀,把那九個帶頭的光頭惡棍,送上的北市臨時搭起的杖刑臺。
還有幾十個嘍囉,罪不至死,罰他們今冬疏通河道,以徭役頂刑罰,直到頭髮能扎髮髻才放走。
杖殺九名帶頭惡棍那日,北市的杖刑臺下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幾圈人。
這些百姓沒有想到,這些混混真的能判死刑。
尤其是那個左右臂刻著“拳打裴家”、“腳踢蘇家”的那個光頭老大,只不過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現一下英勇無畏,這下可好,他被排到第一個單獨行刑。
活活杖殺,過程比砍頭更久,撕心裂肺的喊聲也更駭人。
這對洛陽城裡的宵小之徒,是一種震懾。
一夜之間,王家在洛泱的爪牙都給生生拔了出來,卻還不能當眾喊疼。
洛陽府的打惡行動很快傳到了長安。
官場都在傳,這位陳留大長公主的長子,母親替他討了個戶部侍郎的官。打惡行動一出,才知道他自己也有些雷霆手段。
裴煊、蘇元楨離開東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