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個讓他安心的男人卻在這一刻可怕得讓他揪住男人衣服的手指都因為恐懼而發起抖來。
艾倫咬緊牙,被無形的空氣堵死的喉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就像是有一頭嗜血的野獸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喉嚨——
他的喉嚨彷彿隨時隨地都會被眼前的猛獸整個兒咬斷——
那種即將生命終結在這一刻的恐懼感讓人無法抑制地連靈魂都感到了戰慄。
抱著他的男人就像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宣告他生命的所有權掌控在自己手中——
那種被人掌控的可怕的感覺讓他的整個身體都僵硬得動彈不得。
…………
終於,那幾乎狠狠咬下他頸上一塊肉的牙齒鬆了開來。
用力地按著他的腦袋和抱緊他讓他動彈不得的手也鬆開了。
艾倫下意識有些僵硬地偏過頭想要向兵長看去,可是利威爾卻突然猛地將他的腦袋向下狠狠一壓,他眼角的餘光只來得及看見利威爾兵長被血染紅的唇角滲出的血絲滑下下巴的痕跡。
兵長抬手,手指捂在嘴上,鮮紅的液體從他的指縫裡滲了出來。
艾倫抬頭想要看清楚一些,可是他的頭卻突然又被重重向下一按。
再一次將他的腦袋狠狠按下去的兵士長起身站了起來,一轉身向著洗手間走了過去。
等艾倫抬起頭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利威爾兵長的背影。
很快的,洗手間響起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
跪坐在地上的艾倫發著呆盯著低著頭將流水潑到臉上的利威爾兵長的背影,看著對方手指上的鮮紅液體順著透明的水流了下去。
腦子還有些空蕩蕩的,可是頸部的刺痛感讓艾倫一下子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抬手按住頸部被咬破的地方,傷口的血還在流個不停,僅憑手指的感觸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裡被咬得有多深有多狠了。
好疼。
利威爾兵長咬得可真狠……
忍著頸部一陣陣尖銳的刺疼感,艾倫抿緊了唇如此想著。
他摸了摸頸上,只覺得手摸到的地方都是溼乎乎的,染了他一手心的溼意。
可惡……血流得到處都是了。
艾倫有些鬱悶地繼續摸著刺疼不已的脖子。
微風從敞開的窗子裡吹了進來,掠過艾倫此刻正是敏感得厲害的頸部的肌膚上,於是那被血染溼的面板都感覺到了輕微的涼意。
唔,耳朵那裡溼溼的好冷,這一片肯定都是血了,都流到肩膀上了……
…………
少年碧綠色的瞳孔突兀地一抖。
被咬傷的地方在頸側。
血是從那裡流下來的。
……
……血是不可能……向上面流上去……吧?
艾倫的手按在自己頸部的傷口上,僵硬著一動不動。
他跪坐在地上,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風吹過他的臉頰,帶著溼潤氣息的耳廓在風中的涼意滲透肌膚的深處。
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耳朵上也是溼的?
少年的眼彷彿放空了那麼一瞬。
……
兵……長?
……
…………
碧綠色的瞳孔睜得很大,像是碧水凝聚的透亮。
睜大眼的少年低著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手上鮮紅的血色,那血色是如此的鮮豔以至於讓人看不清裡面是不是混合了其他透明的液體。
大顆大顆的淚水突兀地從艾倫嫩綠的眼中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的眼角。
那淚水滲進他微微張開的唇角,舌尖上傳來苦澀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