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胸倚著身後那張寬大的辦公桌站在那裡,微微傾斜著身體,右腳的黑色長靴交叉疊起擱在左腳之上。
新換的衣服在他身上散發出淺淺的肥皂的清香,只是那一頭被他用乾毛巾隨意擦拭了幾下的黑褐色短髮還帶著幾分水汽,凌亂地在兵士長毫無感情的頰邊散開,越發將神色冷然的兵士長襯出幾分張狂的氣息。
冷靜得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兵士長深褐色的眼微微眯成細長的弧線,如無機質的玻璃珠似的瞳孔迸發的冷光灼灼地落在阿爾敏的身上,讓阿爾敏背在身後的手越發顫慄了起來。
“‘交給你了。’”
他將自己在十天前說過的話再一次重複道,“阿爾敏,不要說你不明白。”
“對、對不起!利威爾兵長!”
非常清楚此時此刻只有果斷道歉才是唯一的出路,阿爾敏一個字也沒敢辯解,直接低頭認錯。
“皮帶被割開的事情,我沒有插手,因為你說你會解決。”
“是、是的!”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本就低沉的聲調突兀地又低了幾分,像是從喉嚨的最深處震動而出,利威爾交叉抱在胸前的雙手中,搭在左胳膊上的右手的食指微微抬起,指尖點了點右側。
那是利威爾房間的方向,現在,趕過來的軍醫正在對房間裡身受重傷的少年進行搶救。
“非常抱歉!利威爾兵長!”
阿爾敏深深地低下頭彎下腰來,心裡也難受的厲害。那種感覺有一部分是因為畏懼身前的兵士長,但是更多的則是源於自己未能保護好友的懊惱。
“……”
利威爾盯著阿爾敏,那張冷峻的臉仍舊是一臉面無表情。
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的表情讓他看起來似乎很平靜,可是那自他周身滲出來的毫不掩飾地襲向這個房間的近乎實質性的壓迫力讓低著頭的阿爾敏的雙腿都隱隱開始發軟。
他吞了一口唾沫,只覺得喉嚨乾渴得厲害。
調查兵團的兵士長站在那裡。
哪怕不言不語,哪怕一動不動,可是隻要他站在那裡,那股無形的魄力就讓他的存在感鮮明到讓所有人都會為之顫抖的地步。
“算了。”
因為利威爾一直倚在身後的辦公桌上,於是那貼著兵士長腿部的黑色皮帶一直緊靠在桌子的邊緣被擠壓得略微變了形。
隨著他直起身,那極具韌性的漆黑皮帶也恢復了原來的弧度,服帖地纏繞在兵士長線條流暢的大腿上。
利威爾交叉抱在胸口的雙手也放了下來,右手手指在木製的桌面上輕輕一敲。
叩的一聲輕響讓阿爾敏胸口瞬間抖了一抖。
可是褐瞳的兵士長卻將目光自阿爾敏身上移開,側身向著門口直接邁步而去。
“你不用管了。”
阿爾敏猛地抬起頭來,睜大的天藍色瞳孔只能看到利威爾兵長那帶著明顯冷意的背影。
“請等一下!利威爾兵長!”
他慌張地大喊了起來。
“請無論如何——您畢竟是調查兵團的長官,貿然插手訓練兵團不太好啊!”
“那又怎樣。”
明明應該是反問的語調,卻偏生說出來的時候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語氣。
已經站在門口的調查兵團兵士長如此反問,語氣輕描淡寫,頭也懶得回。
“並不是這樣!”
阿爾敏緊張地上前一步大聲說,“我、我知道艾倫出事讓您很生氣,當然我也很後悔沒有看好他!可是利威爾兵長,您不能出手啊!”
金髮的少年一臉焦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