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隻金色瞳孔之中清晰地倒映出中年男子被撕裂而泊泊地流著血的醜陋的面容。
眼神陰鷙地盯著突然出現在他寢室窗前的金瞳少年,納威伯爵眼底是刻骨的恨意。
“你這個卑賤的東西!”
捂著滿是鮮血的頰的中年男人的眼角痙攣般抽搐著,怒不可遏地發出一連串的咆哮聲。
“不過是那個老傢伙從臭水溝裡撿到的賤民!骯髒到極點的東西!就算鍍上一層金飾也擋不住你身上腐爛的臭味!居然敢動手傷我!”
“我是王欽賜的伯爵!你這種低賤的傢伙怎麼敢——”
雍容和貴族的風姿這一刻已在男人的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竭斯底裡地對著門外大聲咆哮嘶吼。
“來人!給我滾進來!人呢——”
“如果你是在叫你那些護衛,很抱歉,納威伯爵。”
金色瞳孔的少年站立於夜色之中,天空撒了他一身銀白色的月光。
停留在他右手之上的棕黑色雄鷹拍打著翅膀躍躍欲飛,像是隨時會向前方的獵物撲食而去。
他的頰上和手上還殘留著掩不住的傷痕,左頰上滲出血痕的雪白繃帶自他肩上盤旋散落而下。
他俯視著屋中的男人,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那一身恣意傲然的魄力越發將對面身為貴族的男子襯得悽慘落魄。
“看來我的屬下更甚一籌。”
艾連說,語氣從容。
黑暗中他金色的瞳孔像是發著光般閃動著金子般細碎的光澤。
“你這個卑賤的……”
納威伯爵再度發出一連串詛咒般的咒罵聲,卻再也沒了當初那底氣十足的張揚肆意神態。他強作鎮定地咒罵著艾連,卻掩飾不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懼意。
被撕破的臉頰還疼得撕心裂肺,本該結疤的耳朵這一刻似乎也劇烈地痛了起來。
從對面的少年身上迎面襲來的某種莫名的壓迫感讓男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他的腳重重地撞上腳下的箱子發出哐的一聲,男人一驚,低頭看到腳下昏睡中的少年頓時目光一亮。
納威伯爵飛快地從腰後抽出一柄劍鞘華麗的彎刀,對於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他來說那是純觀賞性質的裝飾滿了寶石的飾物——但是那終究還是一柄利刃,用來割破一個人的喉嚨綽綽有餘。
“從我的房間裡滾出去!骯髒的賤民!”
刀鋒用力抵在腳下那個昏迷的少年的喉嚨,納威伯爵有恃無恐地衝著艾連大聲斥罵了起來。
被男人辱罵的少年長官笑了起來。
即使頰上還殘留著傷痕,即使雪白的繃帶從左頰散落,微笑著的少年的容貌仍舊是清俊的。
他一笑,恰似光照大地。
“我說過的,納威伯爵。”
他說,輕描淡寫。
少年在微笑,可是他緊緊地盯著男人的那一隻金色的瞳孔中卻閃動著如嗜血野獸般令人不寒而慄的兇光。
“從我這裡得到東西要付出無比高昂的代價。”
一聲清亮的鷹鳴響徹夜空,被一抬手送上天空的雄鷹用力地拍打它強而有力的翅膀在夜空之下呼嘯而過。
刀刃出鞘。
奔若驚雷。
恰似一道閃電掠過的閃光。
不過是一個呼吸的空隙。
一刀斬過,乾淨利落。
鮮血從男人沒了腦袋的斷裂頸部驟然沖天而起,如血色噴泉噴了漫天的豔色——
圓滾滾的頭顱在空中拋過一個弧線,重重地摔落在黑色熊皮的毛毯上,將那漆黑的地毯染上一連串的血漬。
作者有話要說:
弟控的兄長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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