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空曠的裂谷上回蕩著,一時間竟是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憲兵們一時間面面相覷。
一些人下意識低頭去看手中緊握的刀刃或是火槍,有些人卻是本能地握緊了武器,還有少數人抬頭向他們的上司看去,想要從上司那裡得到命令。
可是他們的最高上司被巨人的手掌緊緊抓住,額頭更是被鋒利的劍刃抵住,別說開口下達命令,就是一動都不敢動。
看著直屬上司性命岌岌可危的樣子,次一級的憲兵長官彼此對視了幾眼,咬了咬牙,將手中的短枝火槍用力地甩到遠方,又拔出身側刀刃丟了出去。
一見長官們帶了頭,哪怕是不情願放下武器計程車兵也只能跟著做。一時間,鏗鏘的兵刃撞擊聲和敲擊聲此起彼伏響了許久,大地上很快就鋪了一層被丟棄的兵刃,陽光一照,頓時閃閃發光,像是鍍了一層金屬外殼般。
其實不情願丟掉武器的憲兵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數憲兵都是大大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將手中的刀刃或是火槍遠遠丟開。
那個還矗立著的巨人氣勢太可怖、威壓感太強,讓他們畏懼得厲害。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萬一上司要求他們反抗他們該如何是好。要知道失去了機動裝置的他們就連那些巨獸人都對付不了,更別說這個將所有怪物一下子震懾住的巨人了。
…………
“你們也一樣。”
站在巨人之上居高臨下的少年的目光掃過了裂谷前,將另一側計程車兵們盡數掃入眼底。
中間那些士兵肩膀上,有著鮮紅的薔薇在交織的荊棘中盛開的徽章。右邊大多數還騎在馬上計程車兵身上的徽章,是黑白交錯的羽翼。
比起憲兵隊那種大多被恐慌籠罩的氛圍,由古老貴族世家的私兵與原駐紮兵團合併而成的新的駐紮兵團要好上許多。
他們大多數只是沉默著,或是仰頭注視著如同在向他們下達命令的少年,或是將目光投向那個站在他們身前的老人身上。
因為在不久前的爆炸中馬匹被驚走,身為貴族以及駐紮兵團統帥者的老人此刻是站著的。從馬上摔下來的塵土還留在他身上,卻沒有人會覺得一身塵土的他看起來狼狽。
老人站在地上,身姿挺拔如劍。
此刻,他仰著頭沉默地注視著那個俯視著他的少年,花白的發散落在他滿是皺紋的眼角,他的眼底深處有許多讓人看不明白的情緒在湧動著。
他看著艾倫,臉色陰晴不定,沒人知道他閃爍不定的眼底隱藏著的是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心底此刻到底在掙扎什麼。
對峙持續了十幾秒,突然有人打破了這樣的死寂。
有著白金色短髮身著憲兵制服的年輕憲兵突然從老人身後跨步而出,越過老人的肩向前走去。
他兩手空空,因為他的兵刃已經在不久前被他親手丟進了裂谷,而他本人也差點葬身在深淵之中。
可是現在,他還好好地站在陽光之下。
法奇拉大步向前走去,他的唇緊緊地抿著,白金色的髮絲凌亂地散在他的眼角,可是他的面色卻是異常的堅毅。
他越過老貴族的肩,站在所有人的身前,站在巨人伸出的手臂之下。
他仰起頭,目光深深地看了那個站在巨人手腕之上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少年一眼。
然後,他握緊成拳的右手抬起來,用力地按在心口。
他俯身,右膝重重地落在碎石地面上。
一拳按在心口,左手按在地面,年輕的憲兵分隊長屈膝跪在地面。
他深深地低著頭,向著上面那個年輕孩子的方向。
看著前方法奇拉下跪的背影,滿頭白髮的老人錯愕了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