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逆賊已經伏誅,就將他扔去亂葬崗吧。”
看到這裡,姜元羲決定日後留皇后一個全屍,至於北梁皇室,都要為越華容陪葬。
禁衛和隨侍太監都怔了,這種謀劃君主的逆賊,不是應該挫骨揚灰的嗎?
但皇后吩咐了,禁衛就領命行事,吩咐人將越華容的屍體拖去亂葬崗。
姜元羲看到越華容被人粗魯的扔到了亂葬崗上,身上連一張席子都沒有,拖著他屍體的兩個禁衛原本扔了就想走,突然其中一個人眼尖的停住了腳步,返回去蹲在越華容屍體身邊,使勁的扳著他握著的拳頭。
另一個禁衛皺著眉催促他趕緊走,不要留在這種晦氣的地方,那個蹲下來禁衛應了一聲,“你再等等,這小子前頭是聖上最得寵的人呢,死了還不肯放手的一定是個寶貝,等我拿了就走。”
那個皺著眉的禁衛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說得了,死人的東西你都不放過,小心人家晚上回來找你。”
那貪得無厭的禁衛聞言,猛地吐了一口口水,正好吐在越華容臉上,“呸!這小子就是個以色侍人的男寵,他活著我都能一隻手弄死他,他死了我會怕?”
說罷又繼續扳著越華容的拳頭,還抱怨道:“怎麼死了都握得這麼緊,害我費這麼大的力氣。”
姜元羲已經氣得渾身發抖,眸中猩紅的看著那個對越華容不敬的禁衛,心中一股滔天的殺意而起,這個人,在她心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越華容握得再緊的拳頭,最後還是被掰開了,禁衛費了極大的力氣見拳頭裡頭握著的是一枚印章,是一枚雞血石,瞧見上面刻著的“餘生安好”四字,禁衛有些喪氣,恨恨的踢了一腳越華容,“就這種東西還當做寶貝?”
雞血石上還殘留著血跡,是越華容臨死之前親上去之時把嘴角的血也給烙印了。
另一個禁衛很不耐煩,就在雞血石被同伴拿到手之時,陡然覺得四周陰風陣陣,冷著臉催促,“你看不上眼就把東西給回人家,趕緊走。”
“好歹還能換兩個錢呢,幹嘛給回去,我拿到就是我的。”這人毫不客氣的道,把雞血石裝回自己褡褳裡,招呼一聲,兩人迅速從亂葬崗離去。
光影還沒有結束,過了兩個多時辰,有幾個人帶了一輛馬車過來,來了之後就在亂葬崗四處搜尋,很快就找到了越華容的屍體,幾人小心翼翼的把屍體搬上了馬車,馬車很快離去。
姜元羲看到馬車小心的兜了一個遠路,避開了所有耳目,最後進了姜家莊子,祖父親自出來迎接,見著越華容的屍體,他嘆息一聲,“給越郎君仔細清洗一下,換身乾淨的衣裳,厚葬了他。”
最後出現在畫面上的,是一座墳塋,豎著的墓碑乾乾淨淨,一個字都沒有。
姜元羲知道此時正值局勢詭異緊張,祖父能看在她的份上冒著大不韙收撿越華容的屍體已是難得,至於設立墓碑是真的不敢,北梁還沒有倒呢,要是洩露了出去,姜氏一族就是全族被誅的份。
但她依然覺得呼吸很艱難,人死了,屍體被人羞辱,連下葬都沒有墓碑。
光影終於消失了,姜元羲目光仍然停留在方才那處,這個時候,黑衣老者突然開口,“其實他的遺願能實現。”
姜元羲猛地回頭看他。
黑衣老者淡淡的道:“他不是想來世與你清白相見嗎?你雖然沒能救得了他,但他也得到了你的回饋。”
姜元羲滿腹疑惑,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黑衣老者耐心的給她講解,“你不是送了他一枚印章嗎?那枚印章是你一直帶在身邊的,又得你親手雕刻的祝福,臨死前他的血又烙印了上去,那印章上面沾染上了你的氣息,他的靈魂已經被那道氣息護著去投胎了,來世不僅得了福報,還能與你相見,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