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無話可說,各懷心事地靜坐品茶。
喝完一盞茶,玖蘭先開口道:“西平郡主那般人才你都不要,卻不知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可人?罷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何時。”
步隨雲不理她話語裡諷刺和隱隱的威脅,挑眉微笑道:“玖蘭儘管拭目以待。
玖蘭幽幽嘆息了一聲,淡淡道:“如果在皇宮找不到解藥,你再去木永楨那裡找一找。這蠱是來自他的藩屬。”
步隨雲拱了拱手道:“我的事不用費心了。還要麻煩你為我配一些上回的藥丸。”
“你有朋友斷了經脈?要這種引經續脈的藥。”
“也算是朋友。”
從簾子後又飛出一隻白瓷瓶,“你求的藥。”
步隨雲收起瓶子,誠懇地道了謝。
玖蘭又撥了撥琴,“你若要謝,不如多陪我彈一會兒曲子。”
步隨雲揚手,袍袖在空中劃了一道瀟灑的弧線,懷裡已抱住一把琴,“恭敬不如從命。”
……
步隨雲從幽然居回到玄王別院,走進書房,玄天賜正靠在錦榻上看書,水邱靜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手邊放著半卷的書本。
步隨雲掃了一眼桌案、書架,雖然陳設未變,他還是發現了些微被翻動過的痕跡。
身後的玄天賜在他扭頭時迅速把頭埋進書裡,躲避他的視線。
步隨雲走到書架前面,轉動一隻不起眼的青花梅瓶。牆上傳來輕微的響動。步隨雲掀起牆上的一幅畫,露出開啟的暗格。
一隻珠光四溢的雲紋面具靜靜地躺在暗格中。
面具擺放的角度歪斜了一點點。
他轉向玄天賜,“誰開過暗格?是阿靜嗎?”
玄天賜已經從錦榻上下來,站在他身邊,“阿靜今天找書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我什麼都沒有告訴他!”玄天賜信誓旦旦地保證。
步隨雲拿過面具,七彩的珠光掠過他的眉眼,令他微微眯了眼。他修長的手指在面具上輕輕摩挲,若有所思地道:“這是玄家的
秘密,要小心保守。”
“我知道。”
步隨雲把面具放回去,關上暗格,見玄天賜站著不動,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舒展眉頭露出溫煦的笑容,道:“你想告訴阿靜?”
玄天賜低下頭,有些扭捏道:“也不是非說不可。但是阿靜什麼都告訴我,我還有事瞞著他,很不夠朋友……”
步隨雲抬手按住他的肩頭,溫言道:“有秘密瞞著親近的人,是不好受。但是,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機。讓他知曉,未必是好事。”
“喔……時機到了,就可以告訴他嗎?”玄天賜撓撓頭問道。
“自然。”步隨雲目光落到窗外,久久凝望著遠處的某個地方。
……
昭妃進宮後,果然很得皇帝喜愛,不過皇帝並未專寵於她。不但對辰妃寵愛不減,對冷落許久的皇後、秀嬪也重新有了興趣。去皇後鳳儀宮的時間比以前還多。
後宮雨露均霑,皇帝自然忙碌起來,來妙音閣的次數少多了。而秋寧自遊湖之後,心裡有了疙瘩,也刻意迴避皇帝的臨幸。
秋寧身為男寵多年,床笫間的手段不少,但是他對這種事始終有些排斥,雨雲間的銷魂始終到不了心底。和墨欽曾有過一段很短暫的快樂時光,後來知曉他的心意後,心也冷下來,討好的成分遠遠多於享受。
如今只要兩人親熱,秋寧便會想起那日在昭文閣外,步隨雲憤懣冰冷的眼神。像在心裡紮下一根刺,再也取不出來,雲雨時更是刺得心臟隱隱作痛。
墨欽輾轉於嬪妃之間,反而讓他鬆了一口氣。
只是皇後身邊防的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