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來說,我也不該強留楊兄弟,可是,有些事情我又不得不跟你說一聲!”
迎著騰格里嚴肅的眼神,楊平點頭說,“好吧,你說吧!”說完,憂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被冰封的九龍山頂,任誰都看得出他神思不屬。
“楊兄弟,咱們這場戰爭,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才算結束?”騰格里問道。
楊平淡淡地說,“結束不了……”說完之後,他回過頭來盯著騰格里說,“騰大哥,難道,你還不知道人類的宿命嗎?”
“宿命?!”騰格里茫然。
楊平出了會神,想到卡桑德拉所說的那些話,忍不住又道,“打下河源之後,試著與光明帝國和蓋亞倫特帝國商量停戰吧……騰大哥,不久你就會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說完,一個瞬移就走了,包括那些身手高絕的劍客,誰也感應不到他到底去了哪裡。
化魔成功之後,楊平再也沒有辦法改變自身的容貌,包括那一頭火紅色的頭髮和血紅的指甲,所以,一旦他出現在人類的世界裡,誰都會將他當成一個怪物來看。
此時的他,再次出現在上京城裡的白玉酒樓上,卻引來了所有食客的一陣譁然。沒有理會食客們的怪異的目光,他靜靜地坐在白玉酒樓蒼龍閣上,看著樓下靜靜地淌過的若耶溪,楊平欲哭無淚。即使化魔了又怎麼樣?他的神志還在,還擁有一顆人類的心,還會心痛,還會傷心……如果,化魔時所有的神志都喪失了,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這是楊平第一次知道,人,擁有清楚的神志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若耶,若耶,你為什麼不多等我一會兒?為什麼我沒有早點來?為什麼……楊平是從來不信天意的人,他只會檢討自己,所以,一旦身邊的人出了意外,他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自責當中。
現在的力量比三個多月前無疑強大太多,神明,固然是掌握力量的終極存在,但神明卻要受制於宇宙法則。血魔卻是完全越超宇宙法則存在的純粹性毀滅者,血魔擁有讓人無法想像的力量,可是,血魔卻不能掌握領域的力量——血魔不屬於邪惡、不屬於正義、也不屬於中立,血魔只是天地間鬱結的戾氣衍生的一種畸形產物,是天道對所有存在的生命與物體的終極懲罰。一個小小的神侍都擁有復活生命的力量,但是,作為毀滅力量的終極掌握者的血魔卻沒有辦法復活哪怕是最微小的生命體!如果可能,為了救回若耶,楊平會毫不猶豫去求光明神、求冥王哈迪斯、求黑暗女神、甚至求戰神阿爾弗瑞達,可是,他完全感覺到若耶已經對生命徹底絕望,任何神明都沒有辦法復活一個對身體失去了眷戀的生命,這違背了創世神和死神聯合定下的生命法則。
不知道不覺間,血紅的淚水從楊平的眼瞼內滑了出來,他緩緩地舉起手,附著手指的描畫,若耶溪的水流在他的控制之下漸漸凝結成了一個人物的輪廓。接著要描畫人目容貌的時候,手下去遲疑了。
樓上的人看到他的舉動時,都驚呆了……天吶,這個怪人原來是一個秘術師?
再次鼓起勇氣的楊平傾注了自己所有的熱情與思念,將若耶的容貌真實地還原過來了……上京城中自然不乏人物認識若耶,當他們發現楊平所勾畫出來的人物竟然是若耶時,都轟然炸開了,紛紛猜測這個邊畫邊流著血淚的秘術師到底與若耶有什麼關係!
“以若耶溪水為體,以上京物華天寶為飾,以天地精華之氣為魂,以……”楊平喃喃地念頭,現在,就只差最後一筆了,畫龍要點睛,畫人何嘗不是?“以,以我的血為眸……以我的思念為心……若耶,你能感覺到嗎?”他劃破自己的手指,鮮紅的兩滴血液落入靈動的水塑眼眶裡,剎那間,這個用水塑的人兒就活了過來……任誰看著這個飄浮在若耶溪畔的水塑人兒都會以為那是真的,並不是一個用秘術幻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