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看完了信。
他聽見手機對面壓抑得很小聲的嗚嗚嗚的聲音。
嚴墨意識到在場還有另一個人。他道:「……都讓你別偷看了吧?」
嚴妍:「可是,嗚,可是真的好感動啊。嗚嗚嗚,嚴墨。太痛了。他還說要跟你去看電影嗚嗚嗚……」
嚴墨:。
對於學不會溝通的嚴墨來說,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時候比物種隔閡還遠。
尤其是與自己的暗戀物件——陸廷,他是離嚴墨最遠的人。
他們之間非但沒有溝通的共同語言,距離太遠,還隔著扯地連天的迷濛大霧。他們在沉沉灰霧裡注視彼此模糊的身影,嚴墨從始至終只是站在原地,一直到大霧將他的頭髮肩膀打濕,他的人變得沉重疲憊。也從沒有動過踏出一步的念頭。
他預設了人與人之間就是有隔閡的。這就是他們相處的規則。於是他自己圈定地界,定好期限,固步自封,等一個決定好的結局。
嚴妍問要幫他把本子寄回學校嗎,嚴墨說不用了,放回去吧。
看著她把東西放回原位,嚴墨說一聲後掛了影片。
人和人之間充斥著誤解、偏見、隔閡。
他和陸廷之間,超過期限,詞不達意,錯開頻率。但他高中時喜歡嚴墨的心跳聲,仍然怦怦地穿過時間傳達到了另一個時空的、此時嚴墨的胸腔裡,震盪出聲聲的迴音。
陸廷借一個錯題本夾帶私貨地把信偷渡到嚴墨書箱裡了,但他也無法確保嚴墨會不會發現、什麼時候會看到。
按計劃,如果直到他告白之後還沒發現那封信,那麼陸廷剛好給他一個驚喜。
如果看到了……那結果也沒差吧。反正最後兩人告白的順序也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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