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後公主有了籠絡太傅的心思,自己能當個幫公主固寵的,也入了太傅的床榻,那便是一切通達了。
小沈皇后對戲曲本來就沒什麼感覺,想著找永安公主說一會話,可是永安公主被幾位妃嬪包圍住了。小沈公主實在覺得無聊,又掛心著病中的皇上,最後起身對永安公主道:“公主且慢慢聽著,本宮先回去了。”旁邊的靜嬪聽了尖刻地說道:“想不到沈大儒家裡都是這樣聽戲的?永安公主聽得正在行頭上,就攪了興致說要回宮。”另一邊的儀嬪哼了一聲道:“人家是皇后嘛。當然是想怎樣就怎樣了,肯屈尊和我們說一聲已經是給了天大的臉面了。”
小沈皇后被她們說得面紅耳赤,眼淚汪汪地。
永安公主心下嘆了口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宮中生活本就不易,何必還互相踩來踩去。小沈皇后大概是宮中唯一實心為皇帝著想的人了。她對這幾位妃嬪並無惡感,但是卻不能容忍她們抱團欺負小沈皇后。宮中的人最勢利不過,今日她們佔了小沈皇后的上風,以後小沈皇后在宮中的生活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便是站起了聲道:“皇后娘娘不說,永安本來還不敢,其實也是早就疲累了,娘娘若是不嫌棄,永安正想要陪著娘娘去宮中說會兒話呢。”說完,就撂下了變了臉色的靜嬪和儀嬪,徑直走了過去。
小沈後一聽,那眼睛裡頓時又開始泛淚,感激地看著永安公主。心裡想到是:皇上儒雅,小姑子也是這般體貼,我沈鴻兒真是前世修來的好姻緣!
當永安公主與小沈後跨出戲園子時,卻是趕上了群臣們朝堂退朝。
宮裡的戲園子離朝堂很近,先皇當初這樣的設計自然有其深意,早朝聽得煩了,只需起身,穿過長廊便是入了戲園子。那時有段時間,宮中常年養著戲班子,甚至有幾位得寵的年輕朝臣的嗓腔圓潤。刮淨鬍子塗了脂粉扮相也迷人得緊,經常是關了梨園子胡鬧上一氣,出來時那先皇的唇上也盡掛胭脂。
只是今兒,這梨園的佈局的先天缺陷卻是展露無遺。前朝的國相大人正一臉嚴肅地聽著群臣彙報著各地的民生疾苦,尤其是澧縣洪訊過後的賑災情況,那邊梆子聲聲入耳,“姑娘,你在何方,倒是讓大水沖走了嗎”的呼喊調戲著每一個朝臣的耳朵。
邱相國問:“河道的水利修復規整了嗎?各地方統計的人口傷亡幾何?”
那邊高牆外小生高唱:“濤濤洪水浪不絕,水漫兩岸,啊呀——無生機!”
邱相國強制按捺,又問:“什麼時候能夠通船?”
花旦悲切聲起:“再無通船相見時……咿咿呀呀!可真要了奴家的性命!”
邱相國再深呼吸,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門想要壓住那梆鼓聲:“前方線報戰事吃緊,還望戶部各位大人想辦法多多籌備軍糧,免得前方戰士餓了肚皮。”
一個老旦聲音傳來:“倒是省了糧食,餓死個膽大私會的小妮子!”
“……”
最讓人心焦的是,有幾個朝臣是個品戲精道的老戲迷,雖然立在朝堂上,卻是不知不覺隨著那鼓點微微地抖動起了身子,搖頭晃頭地隨著低唱。要不是被邱明硯大人的一雙厲眼狠狠瞪住,當真是要隨著鼓點,抖一下衣袖,擺出個瀟灑迷人的亮相出來。
一場朝會下來,國相邱明硯白淨淨的臉卻似抹了黑鍋底灰一般,殺氣騰騰地下了朝,立在了梨園子的門口靜靜等候。
可是等到梨園子散了戲,小沈後出來時,她身旁的那位公主卻是看得邱明硯一愣。只見那位貴人身著一件天水碧的散花如意雲煙裙,髮髻梳得光淨,偏偏將長長的髮尾從一側臉龐垂下,打入了金線編成一條烏黑的辮子,襯得那張小臉瑩白嬌嫩。
一看她的模樣,邱明硯便猜出了她是皇帝的胞妹——永安公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