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完畢便雙手呈上。卻又岔開談笑風生說了幾句其他事。彷彿先前朱棣根本就沒有雷霆大怒。
“唔。”
看過楊榮擬就地那詔旨。朱棣隨手就擱在了一邊。面上倒真地沒了怒容。由於楊士奇留輔太子。胡廣病逝。今日內閣當值地只有楊榮一人。這一邊處理國事地同時。他也就漫不經心地東一句西一句問話。忽然就又吐出了一個問題。
“朕殺了周冕。貶了梁潛。太子那兒怎麼說?”
雖這是根本沒防備地問題。但楊榮豈是尋常人。靈機一動之下便立刻答道:“皇上忘了。太子之前就上了請罪表。道是自己不合受人矇蔽。如今悔之晚矣。況且有士奇在太子身邊侍奉提點。太子日後自然不會再信這些請託。那些奸佞小人也無法再矇蔽太子。”
“周冕是小人。梁潛倒不是小人。”朱棣此時啞然失笑。卻因此想起了替梁潛求情地杜楨。“杜宜山上任已經有些時日了。人家布政使三天兩頭就有奏報。他倒好。到任一個月居然沒有一份奏摺送上來!山東那邊可有些什麼訊息?”
楊榮這一頭還在防備朱棣繼續詢問皇太子朱高熾的事,卻不料這位至尊一下子又轉了話題。養精蓄銳的他頓時覺得彷彿蓄勢待發的一拳沒了對手,心裡別提多難受了。然而,朱棣的脾性就是如此,他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皇上,山東之地白蓮教活動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等逆黨心懷叵測卻又狡猾,一時半刻卻未必能查到什麼究竟。宜山老成持重,自然不會小有線索來邀功……”
“也不會因為最初的一無所獲就來請罪,你可是想這麼說?”朱棣一口打斷了楊榮地話,見他面露詫異,旋即躬身應是,他不禁大笑了起來,“朕既然用了他,自然信得過他。不過,你寫信告訴那個冷麵人,讓他該奏報的時候就奏報,別非得有了結果!唔,這次吏部在新進士裡頭選官的時候,你去知會一聲,就說朕的意思,把張越也派到山東去!”
饒是楊榮素來鎮定自若,這時候也嚇了一跳,連忙提醒道:“皇上,這山東白蓮教猖獗,若有個萬一……”
“既然是英國公的堂侄,怎麼會連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下來?”朱棣卻不容置疑地擺了擺手,旋即又說道,“士奇也向朕這麼提議過,朕覺著倒是不錯。世家子弟平日養尊處優,縱使之前幾次看著是個能幹人,也不過是小聰明小決斷,算不得大才幹!他的老師眼下就在山東,那個布政使當得艱難,他這個學生若是畏難,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楊榮這才知道原來楊士奇居然有這樣的舉薦,心中倒是後悔剛剛插了這麼一句。畢竟,他和張家沒什麼交往,與其說是看杜楨楊士奇的面子,還不如說是忖度朱棣的心性。電光火石之間,他忽地想起前日剛剛遭到罷職地常山中護衛指揮孟賢,頓時心中一動。
“不是臣打包票,杜宜山和張越師生之間情誼極其深厚,若是吏部選張越到了山東,他必定只有高興。不過,恕臣直言,英國公這幾個堂侄都已經到了婚齡,如今老大已經定了親,老二據說也已經相中了人家,就是張越,臣也聽說上他家裡提親的人要踏破門檻了。”
朱棣雖不是住在深宮垂拱九宸的那種治平天子,但也不至於沒事情就玩微服私訪那一套。就算是臭名昭著的錦衣衛,也不會拿這等雞毛蒜皮的事情奏報上來。追問了一番之後,得知張越的婚事如今乃是孟家和杜家最熱衷,他微一沉吟便笑了起來。
“想不到張越那個小子還是香餑餑。”朱棣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孟家且不說他,朕倒沒聽說過杜宜山那個冷麵人還看中了自己的學生。好好好,這樁婚事倒是好姻緣。既是恩師,又是岳丈,傳出去也是一樁佳話。”
所謂的孟家且不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