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簡單,將就著吃吧。”張羅好自己要吃的晚飯,在桌前坐定的赫鏡持招呼過她以後徑自吃了起來。
他的晚餐時間是打烊以後。
簡單的蓋飯,幾樣炒青菜,他吃的非常簡單。
“我……不用了。”總計她肚子裡有兩頓大餐,應該可以維持好幾天的熱量,即使擠得出空間來容納這些看起來還是好好吃的東西,為了小命,就算眼前擺的是滿漢全席,她還是稍微忌一下嘴好了。
也許他不會真的在食物裡面下炭疽粉。
“吃。”不容拒絕,端起比平常人要大的碗以穩定的速度咀嚼吞嚥,另外還監視童潤是不是也端起碗來。
“這種吃法我會被你養成大胖子。”她嘀咕。
“還早呢。”他的耳朵可是一字不漏。
她的三餐沒這麼正常過。
端起碗,才扒一口。嗯,好好吃……
見她眉舒眼亮,赫鏡持竟然覺得一向吃慣了的菜色不那麼單調了。
“你叫什麼,總是不能喂呀喂的叫你。”
“童潤。兒童的童,滋潤的潤。”野菜的滋味超乎想象的好,更扯的是她的肚子容量也超乎自己預估的大。
“我叫赫鏡持,持鏡自省的意思。”
“噢。”
“我吃飽了,我回樓上睡覺,你呢?”他很直接,對於童潤的來處去向什麼都不問。
“我?”
“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你出旅館的錢,或是車錢。”她幾乎在店裡面待了一整天。
“不,錢我多的是。”她的當季白皮包裡面還有一疊鈔票、金卡、白金卡、手機……有的沒的。
這麼直接!
“那好,前門我關了,你不介意從後門出去?”
被驅逐了。
竟然是這樣。
但是,本來就應該如此,人家沒有收留你的必要啊,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大門出去大概幾分鐘的路有公車站牌,你可以搭車到市區。”他好心的指點迷津。
“我知道。”她沒說她就是搭公車上這來的。
“那晚安、再見了,童小姐。”他擺明了送客。
不明的煙霧嫋嫋,從地坪漫上了路燈,往上看,惟一的光線變得天上的月娘更加朦朧。
鐵椅子沒了日間的溫度,冷得沁人肌膚。
轉了一圈,她又回到這裡。
說也奇怪,以前那些看習慣的霓虹燈,百貨公司的櫥窗,PUB的紅男綠女,從各個自進出的人群、捷運、地下道,她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個啊,為什麼會受不了那樣生命熱烈撞擊的地方,不自覺的把一張椅子當成家?
“呵呵,我知道你叫仙人掌,你好溫暖,你知道我一個人所以來陪我嗎?你真貼心。”偌大的狗頭窩進她因為寒冷交握的雙臂,狗臉一抬,長舌洗刷過她被風颳得失去溫度的臉頰。清甜的聲音被風吹散了些,青絲披散她整個肩膀,也覆住仙人掌的大頭。
“嗚……”它溫柔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來,帶著撒嬌。
“你可是比你那頑固的主人好太多了,不過,我好像不應該說他不好,背後說人家是非總是不對的。”她數落著那個大柱子。
這時候,她沒有看到餐廳本來闃暗的樓上有盞燈亮了。
赫鏡持下樓來找仙人掌。
他心裡奇怪,今天的仙人掌老是往外跑,拴也拴不住。
餐廳的迴廊燈也亮了。
“仙人掌……”夜裡赫鏡持的聲音傳來,聽起來無限感性。
“你的主人叫你嘍,去吧,要不然他會出來找你的。”童潤捨不得它的體溫,軟軟的手摸著它厚實的耳朵,忍不住貼著它,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