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話題,沈闊便問我:“你喜不喜歡藝術?”
我說:“還行吧。”
“大學什麼專業?”
“中文。”
“你猜我什麼專業?”
我看看他,我想我怎麼知道。你臉上又沒有寫著。
“金融吧?”我大膽地猜測了一下。
“哈!這就是大眾對我們的認知。你覺得我要繼承家業就必須學工商管理?”沈闊說,“據我所知,大部分有錢人家的孩子學的都是文科專業,歷史、哲學,還有一部分是藝術。比如周照。”
我說:“這樣啊?”
我突然覺得與有榮焉,本來還一直為自己是個文科生感到自卑,因為找工作很難。
但我又轉念一想,他們也無需找工作的,大約如此才會按照興趣來。
沈闊拿起一枚巧克力說:“比如這枚巧克力,它如果沒有這個logo的話,它就只是普通的巧克力,是品牌價值賦予了它溢價。”
我聽得目瞪口呆,巧克力也忘了嚼。
我怎麼從來沒想過這些呢?
他又撕掉包裝紙,將巧克力沒有logo的一面對著我:“你看,這樣就賣五塊錢。”
他再翻轉到有logo的一面:“這樣,就賣五十。”
我認真地點點頭:“一個商標,這麼值錢?”
他又笑了:“不是商標值錢,是賦予商標的文化內涵值錢。就像馬背上的Godiva夫人,畫很美,還有故事,還有故事本身的崇高內涵,是這些東西在賦予品牌價值。你懂了嗎?”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有點沒懂。
“文學、哲學、歷史、藝術,這些在常人看來一點都沒用的東西,才是最有用的。”他說。
我的價值觀正在被狠狠地顛覆,又在被狠狠地重塑。
所以,他們這些“繼承人們”才要學習那些嗎?
“你猜我剛才告訴你的東西值多少錢?”沈闊很享受地看著我驚詫的微表情,他誇我,“陸星,你運氣真好。”
我怎麼都覺得這個誇獎的話,就像是在誇他自己。
我又想,我就算知道這些,我能把這個變現嗎?
我又不會去創業開公司。不然的話,我也找幅張大千的山水畫、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來講品牌故事了。
正在這時,沈闊說:“你現在知道該投資誰了?”
“有品牌溢價的公司。”我答。
“你有錢嗎?”沈闊立即把我從白日夢中搖醒。
“我……當然沒有。”我傻傻看著他。
“傻瓜……”他搖了搖頭,不說了。
講話講半句,難不成是叫我買沈氏集團的股票?
大概是注意力不集中,下一輪石頭剪刀布,我就輸給了沈闊。
沈闊高興不已,他眼睛又笑成了一道下弦月。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反覆權衡,真心話他會問我什麼?真心話一般不是都會問那種比較尷尬的問題?大冒險的話,我看看沈闊,他不會提什麼尷尬的要求吧。
反正做不到的可以拒絕。
我說:“大冒險。”
下一秒我就知道自己選錯了。
因為沈闊臉上浮現出那種獵人般的微笑。
我立即護住前胸:“過分的要求不行。”
“什麼算是過分的?”他嬉笑著湊近我的耳朵,用那種輕佻的語氣吹著我耳鬢的髮絲。
我往邊上一躲:“就是……你對女朋友做的那種事!”
沈闊哈哈大笑,上下打量我一眼:“我在你眼裡就這麼飢不擇食?”
飢不擇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