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和他籤什麼樣的對賭?”
“用10億買下它15%的股權。”周照說,“如果兩年內上市失敗,我有權賣出股權,而且梁總還要跟賣15%的股權。”
我想了想說:“也就是上市失敗後,你可以委託第三方持有30%的股權?”
周照笑了笑:“賬不是這麼算的。還得確保我起先注資的10億能得到兩倍收益,也就是20億。也就是說,如果原來持有的15%的股權現在不值10億了,不夠的部分,梁總就得自掏腰包貼上。”
“那如果他還不出來呢?”
“那就再賣公司股權還債啊。”周照理所當然地說,“不過就得按那個時候的公司估值來算。”
我“噝”了一聲,說:“比如到那時15%的股權只值5億了呢?那恆星影業就得再賣出30%的股權才能還上原來的借款?”
“如果再加上之前出售的30%,恆星影業的控制權不就到了你的手裡?”我驚呼。
“算術題做得不錯。”周照揉了揉我的腦袋,“果然需要腎上腺素的刺激。”
我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梁總回頭想想,還不如一開始就把公司賣給你,來的划算。”
周照說:“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都是願賭服輸的結果。在賭場上機率越小賠率越大,才有一夜暴富的機會。”
“但也會一夜輸光啊!”我說。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金融遊戲就兩種玩法。一種是威尼斯商人,一種是鬱金香泡沫。”
“注資也好,融資也好,借貸也好,對賭也好,本質都一樣,借本金,還利息,這是威尼斯商人,在莎士比亞的書裡,還不出的話可是要還胸口的一磅肉的。”
他看了看我,我撇了撇嘴。
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好像也沒什麼奇怪,他在商業方面本來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我嘆了口氣,揪下他胸口的一根體毛。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我轉了轉手裡的汗毛,有些挑釁地說:“你有沒有聽說,拔一毛而利天下的故事?”
“沒聽說過。”他笑笑。
“戰國時期,有個墨子的學生問楊朱,如果你能拔一毛而對天下人有利,你拔不拔?你猜楊朱怎麼說?”
“不拔。”他說。
我把手裡的毛一扔,撅了撅嘴:“一毛不拔,說的就是你。”
他輕哼了一聲說:“錯。一毛不拔才是大愛。每個人都管好自己,別總要找救世主,總想要別人為自己犧牲。這個世界就足夠好了。”
他抱了抱我,吻了吻我的鬢邊。
“那天你就是這樣做的。”
我一愣,轉頭看看他:“什麼呀?”
“被關在倉庫裡,首先想到的是自救。”他蹭了蹭我的臉頰,“我一想起來就覺得很感動。”
我倒是沒想這麼多,我轉頭看他:“可你不是也來救我了?你還說不為別人犧牲?”
他淡笑了一下,說:“傻瓜,我是為我自己。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救你其實是為我自己。”
“那如果那天遇到的是個窮兇極惡的歹徒呢?”我有些後怕地看著他。
他摸了摸我的臉,說:“機率這麼小的事,如果真的遇上就算我倒黴。好比飛機失事,火車脫軌,隕石撞地球,這些都是極小機率的事情,如果連這個可能性都要顧及,那不活了。”
我笑了。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他瞬間也變得有些感性,深情地吻了吻我,說:“陸星,你現在還懷疑我對你的愛嗎?”
我眨了眨眼睛,垂下了眼簾,我的心砰砰地跳得越來越快,可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