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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眼道。

陶德福翻了個白眼,食指叩著桌面,道:“我說趙老闆,要發話也該我這個掌櫃的發話,你今兒還嫌鬧騰得不夠嗎?”

“這是什麼話!要是你毓繡閣不搞壞我東西,我會這麼鬧騰?算了算了,我懶得和你這種人多費口舌,既然小丫頭明天過來修,我也明天來……你別說什麼工作室不開放這種屁話,我是怕她把我的繡屏搞壞了,萬一你們放走了她,我上哪兒找她算賬去?總之,我定要親眼看著她修補才行!這就走咯,不留著看您老臉色了……”

說罷,趙世榮不屑地哼了哼,轉身離開了。

“這人真是……”

陶德福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了,揮揮手,讓夥計先退下,拿起桌上那塊繡著一朵荷花苞的緞面,來回踱了幾大圈,最終還是撈起電話,向京都那邊做了如實彙報。

“……您看這個事?”

“就照您說的做吧。橫豎不差這點錢,若是繡屏補得完美,額外再付她一筆獎金。留人的關鍵是留心。”話筒傳來一如既往溫潤有禮的嗓音。

“成,那這事我有數了。”

陶德福結束通話,長吁了一口氣。

得到老闆的明示那是最好不過,要不然,他總覺得心中沒底。

……

兄妹倆到家的時候,禾父已經回來了。

下午碼頭上沒活幹,他就早早回家削起了木料,打算給院子裡的秋茄藤搭個架子,免得爬牆到隔壁去。

同樣的套內面積和房租,一樓這套帶個十來方的小院子,更得他們一家人的心。不僅曬洗衣服方便、扛重物免去爬樓梯的勞累,還能在牆根邊種些蔥薑蒜和當季菜蔬。唯一的缺點是陰雨天容易返潮,可一年裡陰雨的日子就那麼一兩個月,熬熬也就過去了。

禾父的手藝很好,三十年的老木匠,可惜在傢俱廠的時候,只知悶頭苦幹,功勞全被上面的人得了去,到最後,兢兢業業數十年,迎來的卻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三個字:沒文化。

倆口子原也沒想過傢俱廠會給他們家多少補償,但做為雙職工家庭分下來的職工宿舍,最後也被廠裡收了回去,心裡的失落可想而知。

這還不是最傷心的。

前兩天,鄰里街坊傳出的“傢俱廠準備轉制、所有職工宿舍都將公轉私過戶給旗下正式職工”的訊息,才叫當頭一棒的打擊。

禾薇聽說這個訊息後,立馬想通了爹媽之所以下崗的原因:十有**是內部人士早早得知了這個訊息,想趕在公房私有化這個政策出來之前,趕緊地多佔點公房。於是,一沒背景、二沒人脈、三又老實巴交的禾父禾母果斷成了犧牲品。

她能想通,禾父禾母又豈會想不通?

是以,一向寡言拙語的禾父,從那一刻起,顯得越發沉默了,人前幾乎不怎麼說話,也就在自家人跟前,偶爾說笑幾句。

這不,碼頭沒活的時候,其他搬運工,都會圍成圈摸幾把牌九、來幾副梭哈,他都是茶杯一提,直接回家。

禾母起早出門、摸黑進門,沒什麼工夫收拾家裡,他一個大老爺們,拿著拖把、雞毛撣,把個二十多方的小房子,拾掇地窗明几淨。

接下來,又不知從哪兒扛來幾根乾燥除脂的橡木料,給家裡做了張新飯桌,又給倆孩子各做了一口床頭櫃。

餘下的料作,他打算抽空做個雞舍。

來年開春,家裡準備養幾隻雞仔,院子裡野生的雞仔草長得那麼茂盛,不養雞都嫌浪費。

至於那些邊角料,就用來給茄藤搭架子了。

禾薇蹲在屋簷下,看禾父手腳麻溜兒地給刨得光滑鋥亮的木條上釘子,忍不住說:“爸,等咱家攢夠了錢,給你開個木藝店,肯定很受歡迎。”

禾父笑笑,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