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靈曜也只是八境初階的修為，五魔束神陣成，殷銘看著陣中動彈不得的靈曜，陰狠一笑。

他繞著靈曜走了一圈，終於露出陰險的真面目：“小子，你也有今天，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如今終於能殺了你了，哈哈哈……”

被定在原地的靈曜冷峻的面容上眉頭微蹙，心裡有一瞬間的窒息。

他知道殷銘討厭自己，卻從未想過他這麼討厭他，討厭到，想要他的命。

他把殷銘當做世界裡唯一的光，在很久以前他就決定，只要殷銘不趕他走，他便一輩子待在他身邊，不論是以何種身份。

哪怕剛剛被他丟出去當擋箭牌，靈曜也在殺了那隻魔獸以後，乖乖回到他身邊。

他不去想殷銘為何如此狠心對他。

在他眼裡，殷銘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一切都源於那場救命之恩。

可殷銘剛剛的意思，是後悔當初救了他了嗎?

思及此，靈曜反而面色平靜地閉上了眼。

一如當初面對那隻火獅獸時的從容赴死，他淡淡開口道：

“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這條命是你給我的，現在你想要，我還給你又何妨。”

他本來早就該死了，是因為殷銘的出現，才多活了四年。

這幾年他跟著殷銘見識了很多世面，也感受到了許多生命中本不該有的色彩，他其實死而無憾。

看不到想象中的憤怒與掙扎，殷銘先是不明所以地皺眉，而後一臉不屑地嘲諷：“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心軟？呵，那你可真是太不瞭解我了。你剛才說，你的命是我給你的？”

“哦，你說的是那隻三境火獅獸啊，那可是我特意安排的。”

殷銘的表情像是早就忘了有這回事，靈曜一愣，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喃喃重複了一遍：“你安排的？”

“嗯，也就是說，你以為的救命之恩，其實根本不存在，是我故意演了這一齣戲，好讓你對我感激涕零。”

“沒想到你這麼好騙，這麼輕易就信了，還對此念念不忘，我是該說你單純，還是該說你傻呢？”

殷銘的目光冷漠而嘲弄。

靈曜不敢相信，掙扎詢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想問為什麼。”殷銘面色一冷，因為嫉妒而扭曲的面孔顯得尖酸刻薄。

“為什麼你只是個血脈不純的雜種，卻能成為下一任宗主？為什麼我這麼優秀這麼努力，卻不被委以重任，反而被指派來保護你這個廢物？”

“幸好長老及時醒悟，不再執意留著你這個雜種。想想這些年，你活在這世上也只是在遭罪，安心去吧，我幫你結束這份痛苦。”

靈曜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聽不懂殷銘在說什麼，可這並不妨礙他理解殷銘話裡的意思。

他之前的救命之恩，竟然只是一場策劃好的戲？！

原來他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自己的！

難怪他總能看到殷銘眼裡不加掩飾的嫌棄。

還以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讓他徹底失望了。

原來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只是因為那個所謂的長老的命令，才一直待在自己身邊。

在他眼裡，自己的命甚至不如一隻三境魔獸。

是了。

靈曜自嘲一聲。

若不是別有目的，又有誰會願意接近他，對他好。

他曾以為殷銘會是個例外，卻沒想到，他比那些曾經鄙棄他的人，更厭惡他。

其實也不算太難受，畢竟從殷銘平常對待他的態度便可見一斑,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只是……

只是實在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