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來晚了,法官無聲的回以這樣的眼神。
“法官大人,這是一起可能判處我當事人重刑甚至死刑的殺人案,我當事人享有被認真對待的權利。”柴焰又說。
“好吧,檢察官再把公訴書和舉證說一次。”法官瞪了柴焰一眼,慢吞吞地說。
時間在檢察官不帶情緒的陳述中流水一樣滑過,裴新勇的情緒緊張到了極點,再看柴焰,竟無所事事的盯著她的指甲看。
氣溫升高的上午,密不透風的四號法庭裡,檢察官終於抬起頭,“以上,完畢。”
法官側頭看著柴焰,“辯方律師,你有反對意見嗎?”
“有。”柴焰在座位上起立,“我方不承認檢方關於我當事人的故意殺人指控。因為死者不是死於謀殺或誤殺,她的死是場意外。”
裴新勇瞪大眼睛,看著柴焰,他推他老婆是事實,老婆在那之後死了也是事實,他沒想過能逃得了刑責,他就是想獲得和他所做適中的刑罰。
柴焰,不能胡編亂造坑我啊!裴新勇強忍著,沒把心裡這句話喊出來。
柴焰哪裡會理會裴新勇的眼神,她起身,從隨身包裡拿了份檔案出來,“這是我方找到的新證據,證明死者在和我當事人發生爭執前大腦就有出血,我當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死者動手,最終直至死者死亡。請求法庭予我當事人過失致人死亡罪,並予以量刑考慮。”
柴焰遞交了檔案,“上面是死者的病理解剖報告。”
與之前警方提供的一般無二的報告?閱覽完全部內容的法官抬起頭,眼裡有些憤怒,這算哪門子證據!
“背面。”柴焰隔空用手指點了點。
法官依言把手裡的紙翻了個面。素白紙面上,炭黑鋼筆書寫的草書行雲流水,帶著狂放不羈。法官推推眼鏡,讀著上面的字:
死者大腦裡的對沖傷有兩處,位置交疊,造成這種傷害的原因一般是兇手拽住死者脖領位置連續撞擊死者頭部。在死者上衣部分未有類似拖拽痕跡。考慮是二次受傷是加速致死原因,非直接致死原因。
字跡後方署名是Jo。
“你找邢菲看了報告?”法官推推眼鏡,不敢置信的打量起柴焰。
“不止。”柴焰微笑著,“我還找她先生幫我分析了死者的真正死因,然後我在小區門前一家服裝店裡找到了這個……
她揚揚手裡的東西,是盤光碟。
………
有二十幾個人的法庭肅穆中帶著讓人緊張的寂靜,屏息的人聚精會神看著從房間一側牆上徐徐落下的白色幕布。隨著“噠”一聲響,放映機開始工作。幕布上有了畫面,上方是露出一半的條紋遮雨棚,有著龜裂紋路的地磚鋪在地上,畫面右下角的時間顯示是死者死亡前的一小時前。
很快,一個穿著敞口風衣的女人進入了畫面,她提著手包,停下來面朝畫面問著什麼,和她說話的人始終沒出現在畫面裡,兩人似乎聊得愉快,女人始終面帶微笑。突然,從畫面上方躍出一團黑影,直直躍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驚慌的後退,恰巧身後有個臺階,事前沒料到的女人一腳踩空,後仰摔在了地上。
至此,畫面停止。
“我現在需要我的一號證人上庭作證。”柴焰說。獲准後,柴焰“一瘸一拐”地從桌子後面走出來。她徐徐走到證人席前,手扶著欄杆。“請說出你的姓名,職業以及和死者X某某的關係。”
“我叫魏大寶,在新苑小區附近開書攤,死的那個人是我的熟客,經常在我那裡買美容雜誌。”
“2013年3月11日下午四點左右,你見過死者嗎?”柴焰問。
“見過。”
“你和死者有除了買賣關係外更親密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