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有錯,臣妾有罪,臣妾知道陛下喜愛那等能讀書識字的,可臣妾出身卑微,入宮後拼命的讀,拼命的寫也筆不過姐姐們,怕陛下嫌棄,每年想著為太后抄寫佛經又怕拿不出手,幸兒陛下不曾嫌棄,還誇臣妾的小字有些模樣。」
良妃捏著繡帕擦了擦眼淚,眼眸薄霧漣漣,良妃模樣只算得清秀,但如今淚雨綿綿的模樣卻是真有幾分楚楚動人的樣子,她抬眼一看,見陛下面無表情,只一雙眼淡漠的看過來,眼中沒有絲毫憐惜,良妃心中一凜。
她微微垂下頭,心裡開始著急起來,沒見到聞衍不悅的抿起嘴兒,不著痕跡的朝一旁還對此有些不解的鐘萃看了眼,鍾萃在見到良妃開始哭起來,心裡隱約的像是有了個底,見陛下看他,還不解的看過去。
聞衍移開目光,看著良妃的目光微微帶了兩分嘲諷,女子哭泣固然叫人心疼,但她們卻總是喜歡把朕當作傻子,企圖用眼淚矇混過關,實在拙劣不堪,連身邊鍾氏無辜看過來的一眼都比不得,哪能勾得人心軟的。
他甚至知道她們這樣哭泣的時候,面上梨花帶雨,但心裡陰謀詭計,一肚子壞水,想著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呢。
朕是個傻子不成?朕又非那等年少輕狂的少年帝王,或許還會被後宮嬪妃唬弄住,或是那等糊塗昏君,被後宮左右,但朕偏偏都不是,前有惡婦董氏,今有良妃,她們伴隨朕多年,卻有情分,但在東窗事發時,都選擇了滿口謊言。
良妃送上來的字並非出自她的手,聞衍在看她落筆時就看出來了,良妃的字跡與早年她送來的字並無差別,有差別的是從今歲起她送來的字跡不同了,想來便是這時候送來的經文便不再是良妃譽寫,而是叫人了代筆,可笑他沒瞧出來,還誇良妃的字進步了。她每回送來時,聽見朕誇她字寫得好,那副虛心接受的模樣,倒是不知道有沒有在心裡罵朕有眼無珠!
想到此,聞衍心中越發不悅,想著自己竟然被一婦女給唬弄,心裡十分惱怒,看向良妃的目光也越發涼了起來。
良妃仍然哭哭啼啼的:「臣妾一心惦記著太后和陛下,更想在太后面前盡孝,那日臣妾夜裡多做了會針線,卻傷了手,眼看要到送給太后佛經之時,臣妾實在是著急啊,慌亂之下便出了個昏招,叫了多年伺候的婢子替臣妾抄了一份,陛下,臣妾糊塗啊,因著被陛下給誇了幾回,數次想同陛下說出真相,又怕陛下會大失所望,疑心臣妾的真心,便再也不敢說出口了,陛下,是臣妾糊塗。」
可她的所作所為哪裡又是一句糊塗能解釋的。良妃的事情與前廢妃董氏不同,她的作為並未觸犯宮規,只是有些噁心人,尤其抄寫經文講究的是一個心誠,心都不誠,叫了別人譽寫,還談什麼孝順呢?
聞衍又一貫孝順重視高太后,良妃心不誠在他眼中自是冒犯,怎能不叫聞衍心中惱怒,但到底良妃並沒有做其他,再有她的巧言令色,侍奉多年,也確實年年貢經文,看在這些往昔的情分上,她若實話實說,聞衍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又想起了她的諸多推諉之詞。
便是真如她說的那般是過後不好再講出來,但又回回貢上來是為何?還不是貪圖他給的賞賜,她得賞被誇的時候他可並未見到過一丁點羞愧。
好一個溫良恭敬的良妃。
良妃哭得弱不禁風的,在她哭訴後又一直得不到回應,原本心裡還能想著對策,到後邊是真害怕傷心了,跌坐在地上哭成一團。
鍾萃不敢插嘴,只低著頭不敢說話。
良久,聞衍心裡有了決斷,他沉聲道:「起來吧,良妃既然有這份孝心,往後就多在永安宮替太后抄送佛經吧。」
良妃原本臉上還一喜,以為陛下回心轉意了,聽到陛下後邊的安排,整個人頓時失魂落魄。陛下的意思,是要奪了她的權,讓她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