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扔了垃圾回來,顧城歌正坐在沙發上艱難而笨拙地用左手掏右耳朵。見她進來,他開口:“阿墨,過來幫我掏一下耳朵。”
他對她的問題不予回應,趙子墨本心緒不佳,但是看著他受傷的右手,又於心不忍,於是過去接過他手裡掏耳朵的工具。
一開始她是站在他旁邊,但是看他歪著脖子似乎不太舒服,她在他旁邊的沙發坐下,拍拍併攏的大腿:“你躺過來。”
顧城歌看一眼她用牛仔褲緊緊包裹的雙腿,遲疑了一下,側身躺下去。
她捻著他的耳朵小心翼翼掏颳著,動作輕而緩慢,他的一側邊臉枕在她軟軟的大腿上,因為要掏右耳,她又坐在他左手邊,他躺下去時,臉被迫向內,面對著她平坦的腹部。
她的上身略微向前傾,他稍稍抬一下眼皮,就能看到上方凸出的部分;他閉上眼,卻能清晰地聞到屬於女孩的芬芳幽香;他的鼻,他的嘴,只要再稍微向前一點,便可以觸到她的……
一時心跳如狂。
趙子墨忽然感覺捻著的耳朵有些發燙,再看耳朵周圍,是一大片通紅。
“是不是捻痛你了?”她問。心裡又疑惑,她明明沒有拉扯啊,怎麼會搞得耳朵通紅!
而且……
他的半邊臉怎麼也是通紅的!
顧城歌暗啞著嗓子:“不是……”
趙子墨:“……”
顧城歌爬起來:“不掏了,剛剛也只是耳朵癢。”他低著頭徑直進盥洗室,一陣嘩嘩的水聲後,他擦了臉上的水出來。
“上課時間快到了,你該回學校了。”
趙子墨看一眼手機,“才一點鐘呢,還早。”她真的很想知道,對於媽媽,他是怎樣的心情。
顧城歌拉起她,低頭在她唇邊輕輕一觸,“阿墨乖,回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他半推半摟著她出去,到門口卻不再往下送,只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叮囑:“路上小心。”
既然他要休息,趙子墨也就不再停留,只是心情不似往常輕鬆。
望著她消失在樓梯角的身影,顧城歌伸手撫在心臟的位置,那裡還跳得狂亂無章。
他確定,他要阿墨一生。
那麼,他對她的媽媽北野清嫵,該用一種怎樣的心情呢?
三歲的事,他除了那場觸目驚心的血腥,什麼都不記得,他甚至不記得為什麼會看到那一場慘劇,後來還是在外婆那裡得知,是有個叫北野清嫵的人帶他過去的。
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假設,假如當初北野清嫵沒有帶他去現場,他是不是至少能擁有一個自由愜意的童年?
但是轉而又想,她帶他去是為了感化他的生母,料不到會發生那樣慘烈的一幕,所以,沒什麼好怨恨的。
何況現在,他要阿墨,要她的一生,所以對她的媽媽,他不要計較,畢竟,那些都已經過去,他要擁有的,是和阿墨的未來。
想通了這一些,他立刻打她的電話。
他說:“阿墨,對於三歲那年的人和事,我都心態平和。”
就像明明知道傅輕灼槍擊了他的生母,他卻還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能夠幫她洗涮冤屈,因為她的親生兒子死在自己生母之手,因為她對他有十年養育之恩……
錯綜複雜的愛恨糾纏在一起,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怨,怎麼恨,於是做一個冷情的人,將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
趙子墨在彼端如釋重負:“城歌,謝謝你。”
他能夠愛到剔除心中芥蒂,她亦願意回報無限深情。
顧城歌在這端無聲微笑。
靜默了數秒,顧城歌開口:“阿墨,這段時間我們保持電話聯絡,你不要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