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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聽到開門的聲音,顧城西回過頭,默默地收起水壺:“阿墨。”

趙子墨展顏,提了提保溫瓶:“西西,這裡還有雞湯,我作主幫你分了,不會介意吧。”

顧城西撇嘴,聲音細如蚊鳴:“我憑什麼介意,他是拿給你吃的,不關我的事。”抬頭見趙子墨盯著她,她欲言又止,“阿……阿墨,你和蕭楚衍的傳言……”

趙子墨笑著攬住她的肩:“好了,西西,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被人關注慣了,被當成蕭楚衍的女朋友,也照樣來去自如,上課下課吃飯睡覺,一毛錢的影響都沒有,只要你這個正牌不吃我醋就行了。”

她笑得明亮,不就背個……甜蜜的黑鍋嘛!

顧城西扁扁嘴:“……可是我吃醋了,他剛才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趙子墨眼裡的光閃爍著黯淡下來,放了搭在她肩上的手,掩了嘴笑得有些微不自然:“他以前公開你們的關係,連走路都被人當成動物園裡的猩猩一樣指指點點,你以前不是特別反感嗎?後來每一次都是我替你背‘早戀’的黑鍋來著……”

顧城西猛絞手指,完全不是平素淡定的模樣,倒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孩子:“那時才念初中嘛,少見多怪,現在是大學了,校園裡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而且,那麼漂亮的蘇媞倒追他,我心裡很不舒服,前段時間跟別的男生約會,也是希望他……”

不得不承認,顧城西真的很虛偽很龜毛,蕭楚衍就時常稱她“虛偽的小女子”。

這樣稱呼她,其實是有根據的。

比如:對待不熟悉的人,她永遠是和善的微笑,得體的應答,就算看某個人不順眼,極度討厭,也不會表現半點出來……但轉身之後,絕對是另一副表情。

比如:明明她與蕭楚衍認識,明明她才是他嘴裡那位交往很多年的正牌女友,她卻能夠不動聲色和姜姜、施小肥一起遊說趙子墨“勾搭起觸控浮雲的天梯”。

再比如:顧城西的母親傅輕灼曾是有名的緝毒女警,卻在當臥底的過程中,成了叛徒,利用手裡的權利為毒販架起保護傘,最後東窗事發……而顧城西每每在提及母親的話題時,都會面不改色:“我母親是一位油畫家。”

——當然,趙子墨也是在很意外的情況下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才會在兩人PK過一場後,事事迴護她,只是,顧城西並不知道她已經知道這些。

顧城西就是這樣虛偽而龜毛,現在話只說一半,趙子墨卻什麼都明白了,心尖忽然像有一隻螞蟻一邊爬一邊啃咬,倏然一陣輕微的疼痛後,她揚眉歡笑:“哈哈,蕭楚衍這隻老狐狸,這次算計我真是大大地失算了。”

她豪邁地拍拍顧城西的肩坎:“西西,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了。”

出了宿舍門,迎視中午還有些刺眼的陽光,肆意而明亮的笑一點一滴黯淡下來。

蕭楚衍……

孩童時代,她常常穿得花枝招展跟在他身後,她叫他“楚哥哥”,他喚她“阿墨”,兩人頑劣如猴在附近各個院子裡大搞破壞……

他們是共患難的青梅竹馬,一起闖禍,一起受罰,一起長大。

豆蔻年華,她情竇初開,穿白色襯衫的少年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那是一種很朦朧很朦朧的感覺,妙不可言,但深埋於心。

元旦節,初級中學總會組織文藝匯演,她很早就搶佔了最前排的位置,因為蕭楚衍有節目表演。

坐在她旁邊的也是一個女孩子,清麗婉約,望著臺上的雙眼卻生出比太陽還耀眼的光亮,後來她才知道,女孩叫顧城西,視蕭楚衍為偶像。

蕭楚衍表演完節目後,風騷地把一件舞臺道具“塑膠紅玫瑰”扔下舞臺,正中她與顧城西中間,兩人眼疾手快,同時抓住,誰也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