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宣嚇得渾身一顫。
“你也不要太嚴厲了,宣兒還小,又是第一次上學堂,不想去很平常,等上個兩天交到同窗好友就好了。”寇書嫻溫聲笑說。
四姨娘微微一笑:“太太說的是,只是如今逸少爺搬出去了,咱們爵爺又只剩下宣兒這一個親生骨肉,若是婢妾不嚴厲管教。怕將來這孩子長大了給爵爺丟臉。”
春姨娘微怔,慌張地望向寇書嫻。寇書嫻唇角的笑意微斂,頓了頓,淺淺一笑:
“四姨娘想太多了,宣兒還小,現在就說以後的事還早著呢。”
四姨娘笑意微凝,森黑的杏眸裡掠過一抹陰狠,旋即又呵呵一笑,招手讓秦宣過來,牽起秦宣的手從容地站起身,漫不經心地向寇書嫻屈了屈膝,道:
“婢妾還要打點宣兒去上學堂時要用的東西,婢妾就先回去了。”
寇書嫻含笑點頭。
秦宣向寇書嫻施了一禮,又戀戀不捨地看了阿依一眼,跟上母親離了睦元堂。春姨娘見四姨娘走了,連忙起身,也向寇書嫻告辭離去。
“四姨娘今天突然跑過來,是因為宣少爺上學堂,來告訴太太一聲嗎?”阿依好奇地問。
“只是告訴我一聲她哪裡會來,她來說的是宣兒上學堂時筆墨紙張和吃點心要用的那一年十兩銀子的補費,而且咱們府裡凡是少爺入了學堂每月的月錢也要漲,她生怕我忘了不吩咐人支,所以才特地過來敲打我一聲,”
阿依恍然,秦府的妾室雖然相比別府自由,但寇書嫻擅立規矩,又因為門風節儉,所以在錢財上把關得很嚴,雖然姨娘們月錢不少,吃穿用度也都是從公中出的,可哪有人會嫌棄銀子扎手,自然越多越好,一年十兩也不是小數目。
“你今兒倒早。”寇書嫻含笑說。
“我來回太太一聲,我今天要去山陽縣出診,路上耽擱的時間長,晚上大概不能回來了,另外我也是來給太太請脈的。”
寇書嫻在聽她說後一句時,眸色微黯,眼裡掠過一抹焦躁恐慌。
阿依的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雖然她努力去穿寬鬆的衣裳掩飾,然而她如今的肚子即使是穿最寬鬆的衣服也能察覺出異樣了。算算日子已經六個月了,雖然她的肚子比起普通孕婦六個月時小了很多,至少圍度能小一兩個月。
阿依為寇書嫻診了脈,脈象十分蹊蹺,是喜脈,她甚至能探到彷彿是胎兒的另外一條脈動,這很不同尋常,並不是說不能透過孕婦探到胎兒的脈動,這種情況自然也有,但是以這樣的腹圍這個月份若當真是胎兒的話,這一條脈動的活動過於劇烈了。
阿依一直都在懷疑,如果寇書嫻的肚子裡懷的不是胎兒的話,那逐漸鼓起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秦泊南給寇書嫻留下了藥方,不敢用虎狼藥是因為顧忌寇書嫻的身體,那是一則藥性平和卻能活血化瘀的藥方,寇書嫻說她一直都在服用。若當真一直服用,一連服用了幾個月,是胎兒應該已經開始出現流產的跡象;若是淤腫,就算沒有消散也應該有其他反應。
然而寇書嫻什麼反應都沒有,除了嗜睡、畏光、噁心、胃口不佳、時常腰痛、身體水腫、腹圍逐漸增大這些小毛病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阿依幾次想如果實在診不出來,與其心裡狐疑,不如開刀算了。可思前想後她卻無法下定決心,切除器官相對容易一些,可用探秘的心態去給人開膛破肚,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一旦大量出血,這她絕對沒有把握。更何況若裡面真是一個生命力頑強的孩子,怎麼可以隨便取出來。
“還有兩個月。”睦元堂通往素芳院的小路上,四姨娘望著樹杈間一張還沾著晨露的蜘蛛網上,一隻蜻蜓被黏在網子上,細小的腿腳還在掙扎,冷冷一笑。
“娘,什麼還有兩個月?”被她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