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捷目光悠遠,稜角分明的俊臉上逸出一絲苦笑:“想我東林往日東征西戰,只有大軍威壓他國邊境,怎料到會有被人壓境的一天?昔日北漠大戰,不能一舉攻陷北漠都城,致使北漠有能力和雲常組成聯軍,現在看來,確實是本王極大的過錯。”
北漠之戰被白娉婷所破,其中過程錯綜複雜,漠然深知其中內幕。白娉婷是楚北捷的死穴,漠然比誰都清楚。
楚北捷此話一出,漠然立即識趣地閉上嘴,不肯回嘴。
楚北捷臉上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沉滯的空氣充斥房中,叫人呼吸困難。漠然苦等良久,只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目前敵軍步步進逼,對手何俠是當世名將,沒有王爺的指揮,我東林軍恐怕抵抗不了多久。王爺是否立即返回都城,準備迎戰?”
楚北捷高大的背影挺拔堅毅,隱隱散發沙場上叱吒風雲的豪壯氣概,冷笑道:“雖說歸隱,但國家有難,何俠欺我東林無人,本王又怎能袖手旁觀?我立即就出發。”
漠然一怔,尚未反應過來。楚北捷轉身道:“本王單騎趕赴都城,去見王兄。”
“王爺?”
楚北捷揮手止住漠然,吩咐道:“戰場上有本王就夠了。你領著親衛們守在這裡,看護娉婷。”語氣稍頓,看向窗外東邊晨光,冷然道:“王嫂一直對兩位侄兒的仇念念不忘,派人暗中監視此處,等待機會加害娉婷。你該知道怎麼應付。”
漠然肅然應道:“屬下也早派人監視著他們,他們身手都很好,但人數不多,以這裡留下的親衛們的人數和武功,完全可以對付他們。屬下只是有點擔心,萬一王爺走後,王后決意剷除白姑娘,如果調動軍隊的話……”
“她能調動東林的哪處軍隊,來進攻我楚北捷的住所呢?”楚北捷低沉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這也是本王要你留下的原因,只要你代表本王站在大門前面,哪個領兵的將軍敢輕舉妄動?”
確實如此,東林所有的軍隊中,誰不對楚北捷敬若天神。漠然乃楚北捷第一心腹,是楚北捷最佳的代表。
楚北捷抬頭思索片刻,似乎仍在考慮什麼,眼光往牆壁上的寶劍輕輕滑過,走向前,將這把沙場上從不曾離身的寶劍取下來,置於掌上,輕輕摩娑。
小別院,內屋中。
一絲驚異從醉菊眼中洩露。
醉菊收回探在娉婷腕上的三根手指,亮晶晶的明眸看向娉婷,充滿探詢。
娉婷含笑,帶著一絲濃得化不開的甜蜜,輕輕點了點頭。
醉菊倒吸一口長氣,輕聲問:“你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有懷疑,就自己診了脈。”
“怪不得不肯讓大夫們把脈……”醉菊深深瞅她一眼,嘆道:“姑娘也太胡鬧了,明知道已經有了,還鬧那種不肯飲食的事。王爺要真是狠心不管,不就是折騰了兩條小命?”不贊成地搖頭,又問:“王爺知道嗎?”
娉婷一向的瀟灑風流中,竟有了一點點不常見的羞澀,婉聲向醉菊低問:“讓我親口告訴他好嗎?”
醉菊想了想,點頭道:“可以。但我可先說好,姑娘已經把自己的身子糟蹋夠了,現在開始要好好調養,行動飲食,都得聽我的安排。再不可以冒雪彈琴,晚上吹著冷風觀星。如果不聽我的話,我就請王爺過來,讓王爺禁你的足,連床也不許你下。”
她越說越認真,娉婷忍不住輕笑起來,柔聲道:“都清楚了,娉婷知道以前錯了。”
她聲音婉轉動聽,姿態飄逸舒展,只淺淺一笑,眉頭眼角如美豔了十倍,看在他人眼裡,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醉菊被她軟言酥語一送,倒不忍再加責備,只好握著她纖細手腕,無奈地搖了搖頭。
心中暗歎,這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