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物,縱然拓跋勃烈下令不得除掉她,他們也容不下她。
換做是她,也不會給仇人好過,塔克幹一族肯給她半袋水已是相當仁慈,只要有水,就能抵抗沙漠的炙熱,缺乏食物,她可以自行獵捕。
一切,都是最好的訓練。
趁著尋找獵物的過程,她不分日夜四處觀察塔克幹周遭的地理形勢、感受沙漠瞬息萬變的風景氣候,並藉由各類鳥禽牲畜覓食的習性,辨別哪些東西可食用,哪些東西必須避而遠之。
自拓跋勃烈遠去後,她便不斷摸索觀察沙漠的一切。
她若是想早日和他撇清關係,愈早熟悉沙漠對她愈是有利,她不可能、也不會永遠被困在北國,然而唯一的問題卻出在拓跋勃烈身上。
以她目前的實力,雖然無法與整個塔克幹抗衡,但倘若暗中竊取馬匹食物飲水乘機逃離塔克幹,也絕對不會是件難事,他了解她的實力,卻依然毫無顧忌的離開塔克幹,因為他早已算準她不會輕舉妄動。
他知道她想保護南朝百姓,也知道他的條件打動了她,所以他利用她的弱點將她完全掌控。
他太過深沉也太過危險,她的一舉一動,心思想法幾乎全在他的算計之中,她卻偏偏無計可施,因為她確實欠他一條命,而且傷勢也尚未痊癒,重要的是她至今依然摸不清回南朝的路。
此處沙漠氣候瞬息萬變,沙暴、沙龍捲神出鬼沒,流沙毒物潛藏四伏,貿然亂闖只是自尋死路。
她有太多困難需要克服,而拓跋勃烈顯然是其中最棘手的難題。
時值正午,遼闊沙漠炙焰得猶如火焚,除了各處站崗盯梢的戰士,大部分的塔克幹人幾乎全回到了營地,牧羊人則是將牛羊趕到湖泊邊,坐在大樹底下休息,而月魄依舊一如往常的離開人群,獨自來到北方一處巖洞。
巖洞不大,卻足以擋風遮雨,她就坐在裡頭吃著剛烤好的野兔,可一雙冷眸卻瞬也不瞬盯著洞外,柔韌修長的身軀始終處在警備狀態。
她從不在乎食物美味與否,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她一律照單全收,只是此刻,她卻無心判別嘴裡的兔肉味道究竟如何,因為她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外頭。
又來了。
又是那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打從烈日從天邊升起的那刻起,她便敏銳的察覺到遠方拂過的微風中,隱隱透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極淡極薄、時有時無,若非嗅覺極度靈敏的人,絕對察覺不到,起初她以為是有鳥禽猛獸死亡,並未放在心上,直到風勢漸強,並改變方向筆直朝塔克乾的營地吹刮,她才特地繞到上風處四處搜查,然而卻遍尋不著任何死屍。
這情況並不尋常。
而且相當弔詭。
才吃到半飽,她便忽然用沙土滅掉炊火,並拿起彎刀在巖洞深處掘了個坑,將野兔的皮毛血骨,以及血淋淋的腸臟扔入坑中,確定殘渣全都處理乾淨了,才將沙坑密密實實的封了起來,謹慎的沒留半點空隙讓血腥味透出來。
在危機四伏的荒郊野外,血腥味只會招來危險的毒蛇猛獸,因此她始終對那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放心不下。
“啊啊啊啊——”
就在月魄走出巖洞,打算繼續搜查血腥味來源的當下,遠方卻忽然傳來孩童們的尖叫聲。
冷眸波動,下一瞬間她已消失在巖洞外,直朝聲源疾衝而去。
“救命,救命啊!爹!娘!誰快來啊!”
孩童們大聲呼救,一聲大過一聲,而遠方一方哨崗上的哨兵,也終於聽見那充滿驚懼的呼救聲,連忙吹響號角。
了亢的號角響徹雲霄,驚動好幾裡外的塔克幹族人,月魄卻沒因此停下,反倒加快腳步,幾乎是足下點地的一路往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