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滾燙,浸溼他胸前本已潮溼的衣裳,北淵心內痛楚,想起這女孩愛他太深才會變成今天這樣,恐怕這一生欠她最多,就算眼前的她是個瞎子,也不想再與她分離。
兩人在黑暗的山洞中緊緊相擁,紀煙煙慢慢地停止哭泣,北淵想起紀煙煙深情,情難自抑,尋到她的唇,忘情吻住。兩人在孤洞之中深深擁吻,聽到彼此的劇烈心跳,不禁臉紅耳熱。
正情意綿綿中,紀煙煙輕推開北淵,低頭道:“大惡人,有一件事情……你肯不肯答應……”
北淵以為她又要提婚娶的事,腦海忽地閃過凌月衣,又登時明白對月衣的喜歡與對紀煙煙的到底不同,對月衣更像是兄妹之情,從沒有情慾之念,難怪說謊蟲會測出那樣的結果。這樣一想,心中鬱結忽然全沒,柔聲道:“你想婚嫁嗎……”
紀煙煙低頭道:“不是這件事情……是不是……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原諒我?”
北淵聽她說得奇怪,不由得問道:“什麼事?怎麼要我原諒你?”
紀煙菸頭垂得更低,像做錯事的孩子般,道:“你答應原諒我……我就……跟你說。”
北淵見她吞吞吐吐,太過異常,問道:“到底什麼事?”轉念一想,她眼睛都已瞎,為自己掉落懸崖也跟著跳,命早已不顧惜,還有什麼事情不可原諒?扶著她的雙肩道:“我原諒你,你說吧。”
“你……你原諒我就好……”紀煙煙點頭,突然背過身去。
北淵不明所以,只見紀煙煙在黑暗中不知窸窸窣窣地幹了什麼,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語含笑意,道:“大惡人,你答應原諒我,我說完這件事,你不許打我,不許踢我,不許將我扔下懸崖,也不許撇下我一個人不管自己走掉。”
北淵更加好奇,道:“好。我答應,你說吧!什麼事?”
紀煙煙將左手的手鐲舉到頭側,淡淡紅光中,一雙盈盈發亮的眼睛看著北淵。
起初北淵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見她眨眼才忽然醒悟:“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其實沒瞎。”紀煙煙看著驚得呆住的北淵,笑著承認道,“那是個假眼膜,貼上去的,你高不高興?”
北淵瞬間的暈眩,不可置通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你故意在騙我?……為什麼?”
紀煙煙撇起小嘴道:“我只是在生你的氣。”
北淵霍地起身,走出洞外。
紀煙煙在後面喊道:“你剛才說過原諒我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北淵停靠在青松上,只覺得怒火在體內翻騰不休。他居然掉入了精心的騙局,被這丫頭耍了整整一天!
一掌擊出,壁崖上的碎石立即嘩啦啦滾落。紀煙煙有些害怕,衝到洞口道:“我承認是我錯了,可是當我聽說你居然要娶……要娶別人,一時氣惱衝動,所以……”
“所以倒吊我一天,來懲罰我。”北淵冷冷道,“你從哪裡聽說我要娶別人?”
紀煙煙辯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知道。你心中總有其他女人,我……
我都原諒你,可是你現在要娶別的女人啦,還不許我生氣嗎?”
北淵轉身,看著月色下一襲白衣的紀煙煙站在洞口,一字一句道:“你憑什麼生氣?”
這句冷漠至極的話讓紀煙煙渾身發抖,道:“你今天……你剛才……
你不是……”
北淵自嘲地冷笑了幾聲道:“那是我眼睛也瞎了。”
說完,忽然凌空而起,腳踢崖壁,竟然向山頂掠去。
紀煙煙見他果然離去,呆立在洞口又驚又怒,半晌不見他回來,不禁喃喃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的眼睛真的瞎啦……”
她說著,眼淚掉下來,越想越傷心,不由得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