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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一座五彩金頂的氈帳,覆了厚厚的雪,依然莊嚴、富麗,這便是曾經託瓦大妃的寢帳。此刻帳中早不見了僕奴成群、金裝銀飾,只存了簾帳屏風,並一張重佈下的睡榻。

四處角落燃著碳盆,暖暖的。

雙肘撐膝坐在榻旁的矮凳上,那欽一動不動,出神的目光輕輕攏著榻上昏睡的人……

灰白的袍子裹在了棉被中,她周身淒厲的顏色終是遮去些。閉著眼睛看不到雙眸,白皙的臉龐再無細嫩如玉的光澤,蒼白得幾乎透明,絨絨的雙睫撲臥著,黑得那麼突兀。小鼻如雕,唇色泛青,仔細辯,靜得似連呼吸都沒有,卻這精緻的輪廓,一如刻在他腦中的影像,一模一樣。

近在咫尺,觸手可及,怎能想到與她還有今日……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曾經淵源

……

那一年,正是江南梅雨時節,那欽悄悄帶人潛入中原腹地,為的卻是一樁說不得的差事。大汗的寵妃過壽要正宗的杭絲做衣裳,其實草原風烈,那嬌軟的絲哪裡經得住,可無奈大汗一句話,只得從命。當時兩軍雖不在戰,卻依然劍拔弩張對壘著,雙方嚴禁通商,但得有冒死賺銀子的也弄不來什麼正經物件。三哥怕旁人有閃失,一步不慎燃起戰火,遂才差了他去。

避驛站,繞官道,一路耳目延展、小心行事。

中原商市繁華、風景如畫,初次到來,人難免眼慌。那欽緊囑隨從目不斜視、謹言慎行,能不開口儘量不言。中原人麼,雖不及草原人豪直,卻也十分熱心,買賣也似興隆,迎來送往甚是熱鬧,只是這單子上的物件卻一樣比一樣貴,讓那欽心中難免嘀咕。是真如那口舌如簧的掌櫃們所詡真值這些銀子,還是自己這北方族人的模樣和實實在在的銀錠子晃了他們的眼,一開口就是讓人咋舌的價錢?

思量不及,這深入虎穴的情境實在容不得討價還價,只能人家開口多少就多少。一來二去,差事倒都辦妥了,這囊中卻霎時羞澀。

臨行前一日,幾人裝完車已是日上當頭,那欽決定用些吃食便上路。特意擇了一家背在街巷深處的小棧,兩間的門面小樓裝點的極是內斂含蓄,已是午飯時分不聞人聲喧譁,生意甚是清淡,遂招呼了隨從進得門來,見唯一的雅間已閉了門便尋了角落落座。

小二報上來,都是名號極雅的小菜,清淡得與這生意門面甚是匹配。不多問,點了幾樣菜,一壺茶。

那欽時時提著心,草草吃了幾口便住了筷子,獨自飲茶。

嫋嫋醇香帶著淡苦,繞在唇齒舌尖濃而不烈別是一番滋味。草原上地廣風勁,皆好大碗酒,少小盅茶,這品著的意境更是難得體會。再看這茶壺、茶盞實在是精緻,輕輕拈起壺蓋,但見壺中翩翩綻著一朵白花,熱湯中那般愜意舒展,蕊心嫩瓣新鮮如活;壺壁上雕著山崖、流瀑,應著這花仿若一方世外天地,妙哉,妙哉!

看頭領面露笑意,隨來的人問,可是見著什麼壺中奇景?那欽笑說當真是奇,遂遞過去與人傳看。這一傳不當緊,幾隻大手拈不穩這細壺,咣鐺一聲打碎在地上。

毀人財物自當賠付,任是塞內塞外都是一個理。可待掌櫃來到跟前兒,那欽才知道這禍惹大了。原來這小棧並非尋常酒樓,乃是個正經品茶的去處。這一壺茶竟是叫出了二兩銀子,而這茶壺麼,不知是訛詐,還是確有其事,據說是景德鎮官窯極珍之品,價格不菲。

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況此刻那欽懷中不過幾日簡單的盤纏,算起來也將將夠買個壺蓋。掌櫃的見他們面露難色,倒還通融,說留下一人在此候著即可,旁的人可回去取錢。

回去?回哪去?這一猶豫,與人立刻辨出了端倪,才剛的客套冷了下來,掌櫃只道:留下物件抵押也可。三個大男人,既無首飾、也無值錢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