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文太子笑著望了望他,輕聲道:“旭王真是好手段,我當日竟沒看出來你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當初只當他淡泊名利,不喜爭鬥,所以才不曾參與大都的權力鬥爭。誰曾想他會有這等心機,竟然會和郭家勾結到了一起,明目張膽地來逼迫自己。
元烈只是笑,口中亦是輕聲道:“太子說的話,我可聽不懂。”
太子冷笑一聲,道:“若是你真的將那條蟒蛇送過去,狠狠參劾臨安公主一番,父皇體恤郭家,縱是沒有真憑實據,也定會龍顏大怒,到時陳家在側旁敲,母后便是想要保皇妹,怕是也沒法兒保得住。”
元烈長眸閃亮,笑容頗有深意,低聲道:“太子多慮了,我不過是替郭小姐討個公道而已。”其實他若真的把蟒蛇送上去,皇帝重重懲罰了臨安公主,事情必定鬧得很僵,裴皇后一定會提前動手對付李未央,郭家也就正式和裴後槓上……並不是好時機啊!
太子聞言,低頭沉思片刻,面上的冷意倏忽就消失了,口氣也溫和起來:“從前不知你竟對這些事情也感興趣,你的父親是我的堂叔,咱們也是一家人,更該多多親近才是,你何苦要攪合這趟渾水呢?”
元烈毫不在意地一笑,道:“我剛剛就已經說過,是為了替郭小姐主持公道,若非臨安公主有錯在先,何至於此——”
冥頑不靈!雍文太子心頭惱火,面上卻越發不動聲色。
另外一邊,已經打了六十板子下去,郭家護衛早已得到郭澄的示意,一人按頭、兩人按著手,兩人按著腳,舉起巴掌寬的厚重板子,狠狠拍下。噼裡啪啦地一頓板子,一個一個都下了狠手,幾乎是把人往死裡打。蔣南原本還咬牙硬撐著,可漸漸的卻也忍耐不住,疼得渾身戰慄。他畢竟出身名門望族,在戰場上雖然也曾受過傷,卻不是這等羞辱到了極點的懲罰。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能夠把一個自尊心強的男人活活逼瘋。是,他是放棄了自尊心去做公主的男寵,可他以為這就是極限了,卻沒想到李未央還能想出更羞辱人的法子。
一棍一棍又是一棍,啪地一聲,板子竟然活生生斷了,蔣南悶哼一聲,暈死過去,而此刻,臨安公主再也顧不得許多,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怒聲道:“我在這裡,誰還敢動手!”
元烈似笑非笑地看著,口中卻道:“公主這是在質疑太子的決定嗎?”
臨安公主怒容滿面,道:“旭王,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幫著郭家人來羞辱我!”
太子輕輕咳嗽一聲,道:“臨安,你站到一邊去吧。我已經說了一百個板子,你再阻撓也是無用。”
臨安公主氣得眼睛發紅:“不!我絕對不讓你們再傷害他!”
屏風後面的李未央失笑,臨安公主這是瘋了不成,真要大庭廣眾作出這種丟人顯眼的事情?還是——蔣南的魅力這樣大?
元烈冷冷一笑,道:“我勸公主還是坐下吧,不要再做無謂的事。”
臨安的眼角眉梢都是恨意,彷彿恨不能撲上去給元烈一個耳光:“我問你,他何時成了你的眼中釘,非要除之而後快嗎?大丈夫敢作敢當,為何要藏頭露尾,你們分明是要殺他!”
元烈淡漠地看著她,眼中有秋水一般的霜寒乍現,語氣是懶懶的漫不經心的,內容卻是寒鐵一般的冷硬,帶著鏗鏘殺伐的威震煞氣:“不是我要殺他,是他自尋死路!”
臨安公主驚得愣住,她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傷害到了李未央,而這是元烈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蔣南的最大原因。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元烈的眉眼俱是冷冽與鋒芒,滿身洋溢冰冷霜寒,此刻在他的眸中,再也沒有一分慵懶與散漫,取而代之的是長刀出鞘的無情與清冽,似秋風掃落葉般的利落:“公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