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色是明白的難看,但礙於樞府與皇上在前,沒開口說她什麼。
英寡撩袍入座,使人將那摺子傳與下面諸人看過。
待中書幾人看罷,孟廷輝才接過來。
如此急報,她方才竟不在樞府之中,直叫人呈到皇上眼前才知此事,當真是沒臉在這殿上立著,也不怪中書幾人不給她好臉色看。
才翻開看了一眼,孟廷輝便是一怔,才知方才他反應何故會如此之大。
建康路舒州一帶有賊寇聚而起事,言稱先朝中宛皇族有嗣遺世,大平新帝無為,平王無德,欲號諸路降的眾民反大平而復故國。
她合上摺子,胸口悶得透不過起來。
新帝登基不過一年又九個月,這北面的軍亂寇禍竟是樁樁相連,沒個歇停的時候。
她抬眼望向兩旁其他人,就見人人面色皆是不善,可見是都沒想到北面會出這等匪夷所思的亂事兒。
狄念正在北面大刀闊斧地重編三路禁軍,而建康路卻在此時生亂,可以想見北境三路原先所計議的減員、調兵、修砦等事皆會被此影響。
且這些賊寇們所擎的竿耗竟是要復前朝中宛故國,而責今上之無為。平王之無德!
難怪他會顯怒於眾人之前,也難怪會詔二府即刻入覲。
她最初入朝在翰林院編修前朝地方誌時曾飽覽諸史,自然對當年的事情知之甚祥。
當初上皇與平王一統天下除北戩以外的其餘四國,攻克時中宛都城吳州時,原中宛國主孟羽當眾伏服、拜為降臣,後因病於吳州卒死;乾德三年移都逐州後,平王詔孟羽二子、二弟攜家眷至逐州,上皇賜封孟氏四公,時人皆嚴二皇厚德;乾德六年秋,朝中有人舉揍孟氏之子孟昊、弟孟玦二人所做反詩於廷,平王遂以孟氏反心未泯而盡誅孟氏一族。
自是原中宛皇族孟氏無論男女老少,無人存活於世。
這二十年來國中邊路雖偶有賊寇為亂,可卻從未有人以欲復亡國為號而行反事,她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不知此次建康路怎會有寇在這時候行此反舉,且這藉口又實在荒唐的緊。
她正想著,就見中書那邊已經有人出列上前,正是一直來未曾私下對過面的古欽。
古欽臉色沉靜,衝上案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可聲張。倘使天下皆知有寇欲復亡國,臣一恐萬民張惶,二恐原南降地趁勢起亂,三恐北戩虎狼之心不可防矣。”
周必跟著出列道:“古相所言極是。臣料想此番寇禍不過是一群囂小之中糾集了一眾愚昧之徒,雖口出誑言,然為亂無所章法,是以不足為患,倘使舒州一帶軍民慎防,臣以為不出多日,彼必自亡矣……”
他這話還未說完,這邊江平便忍不住站出來,橫眉瞪眼地道:“這剿寇的事兒,你且休言!”然後便又對向上案,疾聲道:“陛下,中書雖為國體計議,卻不知這舒州一帶山林從密,乃為建康一路腹地深處,倘是不及時調兵剿寇,一旦流寇入山為禍,必將順山藏林、沿路下往南面諸路,到時想要將其盡數清剿則是難上加難,縱是一路軍馬亦難封其流竄之勢!”
方愷想了想,緊跟道:“陛下,此次賊寇會挑舒州一帶起事,想必不是愚昧而無章法之眾。江將軍所析極對,需得及時調軍剿寇才是。只是古相所言亦有道理,剿寇同時需得防備北戩,不得過於大肆張揚。”
英寡雙掌拊膝,眼底涼漠,“狄念眼下人在何處?”
方愷道:“當在建康路汾州。”
英寡冷聲道:“下密旨,以狄念為建康招討使,仍坐鎮汾州,以裁軍之名調兵下舒州剿寇;再諭建康路黔轄都部署、閣門祗侯趙平空,非接狄念之令不得擅自調兵,以防北戩探地絲毫端倪。建康一路遇寇則誅,不必行招撫之令。”
他起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