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個極端。她一個十五歲少女,雖經歷許多,卻仍然單純,愣神之下久久難以恢復,故而也來不及回答王后。
瑪麗?安託瓦內特見狀只道其故意隱瞞,於是因愛遷怒,將路易昏厥完全遷怒到了奧莉諾小姐身上。她轉身起來,不顧王后修養,一把抓住奧莉諾小姐橫在胸前的纖纖右腕,喝問道:“回答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奧莉諾小姐再遲疑也恢復了過來,可她哪裡見過王后齜牙咧嘴得宛如凶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又愣住了,語不成句地回道:“我……他……我……”
瑪麗?安託瓦內特早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加之從未對奧莉諾小姐有過好感,於是怒上心頭,舉起空閒著的左手,當即便要打下。恰在這時,她的左手卻被禁錮在了半空中,無論她如何使力都有一股更大的力在阻止。兩三下嘗試後,她的理智稍稍恢復,因而側目看去,驚訝地發現安娜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身側。
安娜鬆開緊握著的王后手握,板著臉斥問道:“您難道忘了王后的身份了嗎?”
瑪麗?安託瓦內特頓時醒悟,自感此舉也有所不妥。她只得為了維持王后儀態放下了左手,可內心深處卻因此痛苦非常。她反身回望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路易,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
安娜見狀感慨地嘆了口氣,而後立刻厲色命令道:“康龐夫人,請將奧莉諾小姐帶下去,好好看管。艾德里安娜小姐,請將王儲殿下和王儲妃殿下帶到國王會客廳。蘇姍小姐,請通知宮廷衛隊,全體上崗,嚴防進出。同時,請命人召首相韋爾熱納伯爵、財政總監羅謝爾?費爾奈、外交大臣諾埃伯爵和陸軍部長瓦特納元帥。要快!”
“是!”三人異口同聲,接著相繼離開。
安娜不過是故作鎮定。這個時候,國王昏厥,王后崩潰,她深知自己必須堅強起來。然而,在命令下達之後,她亦忍不住露出了悲色。幸好,她在即將崩潰之際向一同來到的米倫醫生催促道:“快!快給陛下診治。”
“是。”米倫醫生應了一聲,隨即走了上去。
米倫醫生早上方才回到巴黎,急急入宮為的便是為國王診治。國王將診治日期延後,他也準備離宮,可就在那時,蘇姍忽然趕來,請安娜回去,他亦正好被拉上了。
一番細緻檢查後,米倫醫生謹慎地作出了診斷:“與我預料的一樣,陛下體內的毒素開始反噬,所以才會昏厥。”
瑪麗?安託瓦內特已經哭成了淚人,可也拜此所賜,心中的悲傷已然發洩大半,理智也重新回到了腦子中。她驚訝道:“毒素反噬,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體內還有毒素,為什麼以前沒有事,現在突然出了事?”
米倫醫生耐心答道:“王后陛下,國王陛下體內的毒素一直有殘留,只是最初殘留的量不大,所以身體還能抑制。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體內那少許毒素會沁入血液、滲入骨髓,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人的身體有種特性,積小病為大病,國王陛下的情況就是這樣。”
“那會怎麼樣?他會……會死嗎?”瑪麗?安託瓦內特煞白了臉,咬著牙說出了那令人絕望的字——死。
“不,暫時應該不會,但是……”話語戛然而止,米倫醫生彷彿心存疑慮。
“但是什麼?”瑪麗?安託瓦內特擦乾臉上眼淚,堅強地站了起來。
米倫醫生說:“國王陛下體內的毒素即使發作也不會令其死亡,陛下現在依然昏迷便是一個最好的證據。只是毒素畢竟還在體內,日後恐怕會時不時地發作,至於發作的次數和程度,以及發作後對生活的影響,這不是我能預料的。”
“有辦法治癒嗎?”瑪麗?安託瓦內特問道,“既然毒素不強,那應該有辦法排出體外,是吧?”
“這……”米倫醫生愣了愣,遲疑地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