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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頁

「要去,今日還要進宮。」

姜辭坐在榻上,偷偷打了個哈欠:「那你得快些。」

江逾明卻問她:「還痛不痛?」

姜辭眯著眼睛,放鬆了肩線,整個人懶懶的,像是很自在,臉上彎起的弧度,讓人想捏一捏,又讓人想咬一口,她說:「不痛了。」

江逾明忍住了,囑咐她:「記得吃早膳,我先走了。」

姜辭胡亂地點著頭。

與此同時,宣政殿裡。

正聞帝坐在龍椅上,把一疊奏摺重重地扔在階下,聲音不怒自威。

「潮州旱情,十年罕見,路有餓殍,白骨露野,民不聊生。」趙胤看著底下朝臣,面色越發冷硬,「大梁立朝以來,還未受過此等浩劫,就算是北郡饑荒,都不似如今這般觸目驚心,朕還以為是天要亡我大梁。」

話音一落,朝臣齊齊跪地,三呼:「皇上息怒。」

「太常倉、萬吉倉兩大糧倉,卻不夠一方百姓周轉,朕祭壇祈雨,卻滴雨未落,幽居雲臺,百姓說是人怨,朕不敢姑息,連夜派人宣了御史,前去賑災。如今都察院的奏摺遞上來,朕才知竟是地方出了貪官汙吏!」

趙胤語如夜雨,侵入人骨的寒:「陳鵬,豐洄可是你的子侄。」

聞言,陳鵬顫巍巍地跪下,語盡蒼老:「還請皇上息怒,豐洄確是我的侄兒,此番他私賣官糧,施發黴米,草菅人命,罪無可恕,不日前,皇上下旨處斬,臣不敢有異。作為舅父,治下不當,管教不嚴,自當請罰!臣請旨發配地方,躬耕十年,還請皇上恕罪!」

趙胤眼眸微垂,看著底下跪在那處的陳鵬,眼色狠厲:「閣老確實該罰!」

此言一出,朝臣又跪,再三呼:「皇上息怒。」

陳鵬跪地俯首,沒有吭聲,像是一隻無害的倉鼠,不敢反抗,可趙胤卻知,那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詹事府的楊詹事,捧著芴板向前:「臣有言。」

「閣老雖有罪,卻罪不至此,豐洄雖為閣老子侄,但到底是地方官,老話曾言,強虎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太常倉兩地和奉京相去甚遠,閣老雖有心,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臣附議。」吏部左侍郎崔庸徐徐道,「閣老年事已高,邊地艱苦,皇上若把閣老發配到地方,只怕與仁心相悖,還望皇上看在閣老兢兢業業侍奉御前三十多年的份上,網開一面。」

眾人齊呼:「還請皇上開恩。」

趙胤也沒想靠這事扳倒陳鵬,況且今日就算朝臣同意,下朝後,太后定會找上門來,他順著臺階便下,只給了個不痛不癢的警告:「閣老確實年事已高……今日朕便看在你侍奉御前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過追究。」

話說到這,趙胤話鋒一轉:「但罰也該罰——降一級,原職留用,罰俸三年。」

陳鵬跪地磕頭,看不清神色,高聲道:「臣謝主隆恩!」

下朝後,楊詹事扶著陳鵬下石階,邊走還邊語氣殷勤地提醒閣老注意腳下。

陳鵬望著宮牆之外一簇一簇的秋意,問:「你覺得潮州這場旱災,皇上是何意?」

楊進觀輕聲道:「皇上怕是想借這次旱情,敲打閣老。」

「先前琉璃盞的事,只怕是讓皇上惦記了,如今豐洄這事一查出來,皇上便當著滿朝文武要問我的罪,如今的皇上,只怕是容不得老夫了。」

楊進觀心裡一驚:「哪裡的話,皇上還是器重閣老的,您看皇上那般生氣,也沒真敢拿閣老怎麼樣……」

陳鵬睨了他一眼,心想難怪子鶴選了雷家,而沒選楊家:「皇上哪是想敲打老夫?那分明是警告,這事一出,皇上聽著大家的一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放老夫一馬,明面上是顧念舊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