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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樂聲既起,各人入席,王子無傷見越子明對夏召舞態度曖昧,竟將兩人安排一席,就坐於劉桑與夏縈塵右側。

眾人席地而坐,酒菜俱上,又獻歌舞。

越子明對夏召舞獻足殷勤,又以編鐘的音樂,為其講解音律。夏召舞對音韻原本是毫無興趣的,不過因下午姐夫學宮談畫之舉,雖然有些似懂非懂,但因為是自己姐夫,見他坐在臺上大殺四方的豪氣,還是深感得意,同時對琴棋書畫這類東西也多少有了些興趣,這種興趣能夠保持多久不去說它,至少現在還是熱情尤在,自是聽得興起。

劉桑坐在一旁,自也聽到越子明對音律的講解,他雖也從古玉中得到了一些樂譜、幾本律書,但並沒有仔細研究過,只知道先秦時便已定下的“宮、商、角、徵、羽”這五音,基本上可以等同於他上一世的“哆、啦、咪、發、嗦”,“古音十二律”和西方的“十二平均律”,也都有異曲同工之處,看來音樂果然是無國界的。

越子明在音律上顯然有著極高造詣,只可惜他坐在夏召舞身邊,頗有一些緊張,讓劉桑想起自己以前待在娘子身邊時,也多少有些如此。

心中越是喜歡,往往便越是不敢表達。

越子明在這邊討好美女,另一邊卻惱了一人,朗聲道:“二公子對音律的研究果然了得,只可惜這東西於國無益,於民有害,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奇yín巧技。琴棋書畫,唯‘書’可以齊家治國,其餘盡是雕蟲小技。”此人名為潘駿,乃是當朝郎中令之子,潘家本為名門世家,潘駿自忖文采,以前便是夏縈塵的追求者,現在夏縈塵既已嫁人,只好轉追其妹。

潘駿不知夏召舞只是因為姐夫下午論畫之舉,才對這方面生出一些興趣,見越子明越談越歡,夏召舞竟是聽得津津有味,不由得醋意大發,出聲質疑。

眾人一聽,便知道潘駿存心挑釁,立時看向越子明。越子明道:“潘兄此話未免過了,琴樂之道,古聖賢便多有追求,既能陶冶情cāo,又可教化萬民,怎能算是雕蟲小技?”

潘駿冷笑道:“所謂陶冶情cāo,原本就是自娛自樂,所謂教化萬民,更是想當然罷了。琴樂便與畫道一般,一不能治國,二不能當飯吃,我輩大好男兒,當有扶王安邦之志,如今流寇四起,百姓多有人無裹腹之食,二公子不知民間之疾苦,卻在此大談毫無用處的聲樂之道,豈不可笑?”

越子明張著口兒,竟不知如何去辯。潘駿見他不說話,更是大肆批判,彷彿現在已是國難當頭,越子明卻在這裡大談聲sè,全無憂國憂民之心,果然是不知亡國恨的商女、樂工。

夏召舞雖覺不服,談一下音律,哪裡就扯得上那麼大的問題,但見越子明剛才還口若懸河的大談音律,現在被人一逼問,馬上就啞口無言,不由得也小瞧起來,心裡想著這人難道只有在女孩子身邊才敢表現?

她卻不知,潘駿恰恰是抓住了越子明的弱點,他以“國事高於聲樂,好男子當有大志”為主題攻擊越子明,越子明自然不能去說琴樂之道比扶王安邦更重要,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也不敢表現出自己“胸懷大志”。

須知,越子明只是次子,又是庶出,寄情於音樂和山水,既是興趣,卻又何嘗不是出於無奈?

夏召舞乃是女子,而自“紫鳳”夏凝分封於凝雲城,到她也不過第四代,並未形成錯綜複雜的大家族,流明侯夏岐天xìng隨和,她又自幼極是信服姐姐,姐姐對她也好,哪裡會知道越子明這種大門閥庶子的苦處?

潘駿這般問難,越子明若是說聲樂之道重於國事,顯然不妥,但他又不敢表現出自己並不只是沉迷音樂,同樣也關心國家大事的姿態,要知道,在這種場合表現出“大志”,一旦傳回家中,那就實在是後果難料。

眼見越子明張口結舌,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