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怎麼會有一隻烏青的眼睛,也許?
我不禁要伸出手去安慰特德,但是帕美拉不耐煩地堅持要接過解釋海報的任務。受到如此斥責,特德總算平復了,雖然眼淚還在從他的臉頰上滾下來。
我終於可以站起來離開了,心想可能永遠也不知道特德到底怎麼了,還有默爾,我們的魅力領袖,究竟是聖人還是魔鬼。毫無疑問,這裡其實沒什麼忠不忠誠,志願者們不遺餘力地推動“訓練營”的唯一原因是有事可做:投身“40歲以上俱樂部”的活動總比獨坐家中等電話響強吧。而特德的失控也讓我更加了解:無論今日的企業世界中在發生些什麼,無論企業的瘋狂如何在侵蝕了人們之後卻將他們一腳踢開,總之傷害是絕對已經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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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聯誼世界(4)
接下來跟金伯利進行的課程上,我向她報告我已經成功地進行了聯誼。“所以你建立了一些關係?”她急於知道答案。
“啊,只跟那些參加聯誼會的人聊了聊。”我承認,並簡要介紹了“40歲以上俱樂部”的情況。
“但是他們都是失業人員。跟那些人聯誼毫無意義,除非他們有你想進的那些公司的關係。”
這就是我同病相憐的朋友們—白領失業大軍,他們竟然都不值得我花費一點時間!我是經鼓勵去參加聯誼會的,回來人家卻只認為你在浪費時間。
“你看,”她試著換了種方式說話,“你想進的都是哪些公司?”
我對這個問題倒是有了些新想法,所以,我說:“一直在想,我在健康這個領域裡做過很多事情,也許我可以在這方面多強調一下。也許可以去醫藥公司。”
“醫藥公司,不錯,”她說,“還有別的嗎?”
“醫療物品供應公司?”
“還有嗎?”
“呃,不知道了。”
“醫院呢?醫院怎麼樣?”
我必須承認我不知道或者不記得有哪所醫院需要公關人員—這是看醫療賬單時心生憤懣的另一個原因吧。那麼我怎麼跟醫院人士建立聯絡呢?
“你有家庭醫生吧?”
我承認我有。
“那就跟她建立聯絡!”
“但是她忙得都沒時間告訴我我的血壓是多少,更別提和我談職業問題了。”
“她應該有接待員的吧?”
我承認她的確有。
“那就和這位接待員建立聯絡吧。”
我沒說什麼。我並不是無謂的驕傲,但是我覺得這個建議有點傷人。我這樣一個人,一個按我簡歷所寫是“極有經驗的專業人員”,卻需要討好一個診所的接待員,讓她給我提供職業線索?而且,更不用說這位接待員小姐看起來比醫生還要更忙亂呢。同時,金伯利繼續對我灌輸要“四面出擊”尋找關係的必要性,比如,飛機上坐在我旁邊的乘客。幾乎任何人都值得我迎上笑臉去尋求門路,除了我那些在求職世界中搜尋的兄弟姐妹。
課程結束了,我把我的冰茶續滿後,坐下來反思我對金伯利的反感,這種反感似乎已經和當前的情形不成比例了,我僱用了她,她是我的選擇;她應該幫助我,而且,當然,這無論如何僅僅是一次新聞風險,我沒有真正的情感籌碼在其中。然而,我的不喜歡已經上升到恨意的高度,如果我瞭解了這種不滿的根源,那我的整個求職過程都會大大受益,因為她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了排斥我的企業世界,那種藏在歡樂面具後的深入骨髓的冷漠。實際上,“面具”這個主題在我的背景閱讀中出現過好幾次,比如,理查德·桑內特在《性格的腐蝕:在新資本主義制度工作下的個人結果》,還有羅伯特·傑卡爾在《道德迷宮:公司經理人的世界》中都反覆提到企業職能部門人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