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的上品佳餚,旁人想吃還吃不著,你這般嫌棄,可是怪大公子故意刁難小少主?”
“就是,你扮什麼護住心切,沒瞧見咱們小少主正吃得津津有味?”
馬含光一搭眼,果見了伍雀磬低頭端著碗蛇羹啜飲。他眼中寒光一閃,登時掀翻碗碟,近旁還有鍋滾沸的油,隨並四濺,驚得廖壁的一群愛姬慘呼急避。
馬含光/氣伍雀磬不識抬舉,他來接她,乖乖跟著走便好,滿桌活蟲蠕動,逞什麼英雄?
可伍雀磬這一老神在在,立即對比得馬含光多管閒事。廖壁看戲般過來慰問伍雀磬:“不愧我廖氏人,什麼都敢吃。怎樣,這銀環蛇羹滋味如何?”
銀環蛇有劇毒,世人皆知,廖壁可沒膽餵給歸來不過一日的親妹子。他是見她大半碗吞下肚,有意過來嚇唬人。豈知伍雀磬聽他如此說,臉色霎時一變,故意含在喉間的一口湯“哇”地聲噴了廖壁滿臉。
廖壁拽過美姬遞上的帕子擦臉,一肚子火無處發,是他戲弄小孩在先,哪能怪娃娃不經嚇。
馬含光領人便走,一旁親信侍衛還欲留人,被廖壁一個手勢制止,只好全無作為任二人離去。
出了武王殿,燈火漸遠,換做頭頂一缺盈月照亮。
羅藏山峰與峰之間並非全靠山路通行,就好似馬含光領伍雀磬此刻走的這條道,是一座建於高空之上的木吊橋。吊橋連線峰間樓閣,遠涉百丈。其間每隔數丈便由從底端拔地而起的巨柱支撐,每根支柱的高度都遠甚於樹頂繁椏,架設奇險。人行橋上,便有如空中漫步,如是白日而非黑夜,俯瞰眼前,雲滇萬頃,早已淋漓詮釋。
馬含光料已走出足夠遠,忽而停步,背身道:“我還是頭回知道少主口味如此獵奇,如若喜歡,下回我將你帶去蟲谷,什麼毒蟲蛇蟻應有盡有。”
他話畢未聽見應聲,一回頭,見伍雀磬正蹲在吊橋旁,一手抓著繩索,一手向他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別過來,讓我先吐一吐。”
伍雀磬是真吐,腸子都要吐出來。馬含光怕她摔下去,伸手好歹拽住了人後領。
伍雀磬邊吐邊道:“鬼才喜歡那玩意,我這輩子就不待見蟲子,味道是真好,噁心也是真真的……嘔……那個廖壁他好樣的,圓腹蛛是吧,總有一日我給他來一沓。”
“是大腹圓蛛。”馬含光瞧人吐得七葷八素的慘樣竟覺好笑,眸中被月光照得清亮,難得一見軟下幾分,開口問:“既不喜歡,何故還要逞能?”
伍雀磬擦了擦嘴,回頭望他:“怎能未開戰就輸了士氣,他當我怕,我偏不怕!咱們可不能讓他給看扁!”
馬含光笑著搖頭:“你不過吞了個螞蟻頭,就已吐得要死要活,逞強也不懂自掂份量,真不知這套跟誰學的。”
他見她起身,便似瞧見那一回有人咂麼著嘴品蝗蟲,一知真相卻又險些吐了整隻胃出來。馬含光一時恍惚,便靠近按了那少女一肩,手攥著袖口細細地為她擦去額上冷汗,一面又見她面色發青,笑嘲:“這臉白的,都無需敷粉了。”
伍雀磬仰著頭,直著眼,傻愣愣地看他。馬含光手下一頓,立時便將人放了開,面上笑意亦隨之盡失。“你稍待。”他轉身欲邁腳,衣衫卻被伍雀磬扯住。
“馬叔叔……”輕薄如紗的月色蒙了少女眼,沈邑所言不錯,此等月色是為凶兆,會令人頭腦不清。
“我取些水來給你漱口。”馬含光將她纖柔細指扯下,足下一點,人已騰空飛出。深寂夜色,身影幾處瞬閃,均隔了丈餘,再就不見蹤跡。
伍雀磬撇嘴,輕功高也不帶這樣用的。
須臾人便返回,染了一身夜露馨芳。馬含光單手掬水,銀晃晃,當中還有輪明月。
“這什麼功夫?”伍雀磬來勁,“怎麼能滴水不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