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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而眠。

那夜她於他懷裡,聽見他非人般慘痛的重哼。已非是第一次,在她還是廖菡枝那時,就見過他被噩夢深纏的模樣。因為旁人歇息的時間都被馬含光拿來打坐,所以次數鮮少,誰也不會拿它當事。況馬含光那時深深念著他的“師姐”,情傷難愈,伍雀磬在一旁看得心痛如絞,卻也無能為力。

可如今不同,如今她已回來,為何他還沒能好呢?一連粗重的喘息,鼻息裡發出那種肖似獸類瀕死的痛哼,什麼樣可怕的夢,無法喊叫,連夢囈都不能有,逼得他冷汗溼榻,呼吸都好似無法維繫。伍雀磬大力地將人搖醒,那人氣喘著,目中渙散又茫然地直瞪著她,問:“你是誰?”

那眼神並不陌生,顯然知道她是廖菡枝,再一次確認的,卻是她伍雀磬的身份。

“都過去了……”她拭他頸間的汗。

馬含光用力將人摟住:“我夢見你不見了……”

她說:“放心吧,以後只會有好夢。”然而哄他入睡,很快地,舊夢重溫。

卻是痛不欲生。

伍雀磬決不會拿它當一件小事,這時她便想起了那位因她大喜被免除禁閉的崔祭司。

這二位都是相見無言的主,伍雀磬難得放下忌諱,拿馬含光的症狀去向對方請教。

崔祭司掙扎一二,便將她所知和盤托出。

哪怕這之後,那人視她,除了陌路與提防之外終將再無其他。

伍雀磬也終於明白為何馬含光日日進補卻仍是氣色不佳,她以為的耳鬢廝磨、重溫鴛夢,於那人而言只是催命。

可馬含光即便知道也不去言明,接納,包容,放縱,唯獨不去拒絕。

除了劇痛之外,伍雀磬唯感到的就是震怒。哪有人為了一晌貪歡而放棄那日後的長長久久的?

伍雀磬想不通,當日甚至未知會對方,就似當初單方面提起婚約,如今同樣以一句話便將自己的婚期押後,沒有期限。

武王峰上因此迎來另一批訪客:“哈哈哈,馬護法,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得宮主肯委身下嫁,你要體貼包容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能惹女人家傷心如此失格?”

馬含光自然懂,這回廖宮主真生氣了,悔婚的事很快傳遍雲滇,無人不知。

當晚,馬護法便被關在了側殿外,連門都沒進。

第二日大早,馬含光端著他煲得精細的白粥,陪著笑臉步入側殿門檻。

伍雀磬未起身,躺在床上,雙眼張著。

馬含光眼見於此還愣了愣,問:“醒得這樣早?”

“失眠。”對方回了冷冷二字。

馬含光將粥擱了,床前坐下,招呼也不打,俯身便將自己的額頭貼往了伍雀磬頭上。

“說了讓你別碰我——”伍雀磬想將那壓來自己身上的重量推開,卻聽對方幽幽開口,聲近蠱惑:“還好,不燙。”那口中溢位微帶馨香的氣息噴在她面上,鼻息間吐納流動,薄而柔軟的嘴唇微微開闔,因著說話若有似無擦過她的唇畔。

伍雀磬只覺整顆心都被勾得浮躁,皺緊眉,啞聲問:“什麼味道?”

馬含光聲調沉緩:“怕白粥口味清淡,添了些月桂調味,該是粥味,喜歡麼?”最後三字,他已非用聲音說出,而是輕喟一般撩人的熱氣,又輕又燙,擦過伍雀磬面板,燙得她骨頭都要發酥。

鎮定!鎮定——她猛一握拳遽然坐直,若非馬含光閃避快,非得與她腦門撞個正。

“我警告你!”伍雀磬伸出食指,卻連自己都覺得那指頭軟趴趴的沒些威脅的力度,吸氣,鎮定,“我警告你馬含光,不準勾引我!還有,我在跟你生氣,還沒完,不許動手動腳!”

“好。”那人低低應,眸中笑意溫存,手腳半點都沒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