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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

這男孩兒一副看惡犬似的表情盯著成自翛,剛才盛著賞銀的托盤兇器似的握在他手裡,不多的碎銀撒了一地,還有成自翛那塊兒玉佩,著地便碎了。

成自翛疼得咧嘴說不出話來,瞅那男孩兒盯著他,他也盯了回去,好不容易忍著痛意打算開口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卻聽身後一聲壓過所有聲音的驚呼,然後小桃就跑了過來。

“少爺,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哪裡疼……背上……”她一邊心疼著成自翛,一邊找著兇手,最終是看到了那個鬥雞似的男孩子,還有那個揪著衣角哭的小姑娘,“你們這孩子,怎麼就傷著我們家少爺了。”

她這話說得頗沒底氣,卻總歸是要護著自家少爺,儘管清楚的知道,自家少爺欺負小孩兒然後被小孩兒揍了也不是不可能,可她這話說得倒是讓成自翛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小梅,我沒事。”成自翛忍著疼直起腰,向那兩個孩子走過去:“你們唱戲是誰教的?”

兩個孩子後退了一步,緊緊抿著嘴什麼都不說,卻見那男孩兒紅了眼眶,小姑娘的眼淚豆子似的落了下來,成自翛卻是等不及了,徑直問:“是不是封老闆教的?封小梅。”

他幾乎是驚喜的,那小姑娘唱的那句正是他覺得封小梅唱的最好的兩句,那時他讓周茂杉教他唱,也是唱的這句,封小梅的那個調,他早就爛熟於心了,錯不了。

聽著師父的名字被念出來,小姑娘哭出了聲,哭得小桃心都軟了,捏著帕子就要給她擦眼淚,卻被那男孩兒擋了回來,仍是一句話都不說,緊緊盯著成自翛。

“你別怕,我去北京聽過你師父的戲,真是太好了……”成自翛面露喜色,卻說著說著沉默了下來,略一打量他們的樣子,便說,“先跟我走吧。”

聽他這話,兩個小孩兒頓時提高了警惕,抹淚的小姑娘也不哭了,他們這身裝扮看得出生活拮据,也是好久沒吃飽飯,卻對這突如其來的好意格外排斥。他們之前跟著封小梅穿梭於北京的貴人圈子,早就對這行裡的腌臢知道得清清楚楚。

男孩把托盤握得更緊了,指節泛白,額頭滲出冷汗,這讓成自翛看得一陣牙疼,全身都疼。

封小梅楊貴妃演得那麼美,怎麼教出這麼個驢脾氣的徒弟。

“瞅什麼瞅!”說著成自翛就沒了耐心,伸手去拽男孩,一下沒拉住,就伸出兩隻手去抓,可他還沒怎麼用力,卻見那男孩腳下一個踉蹌摔倒了,殷紅的血從藍色的褲腿下滲了出來,男孩咬牙捂著腿,卻是半聲沒吭,不過這可嚇壞了在場各位。

“容哥!容哥!”女孩子慌忙地蹲下去看,卻也是怕極了,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小桃過來,忙扶起男孩,衝成自翛點了下頭往醫館去了。

成自翛手搭在半空半天沒反應過來,怎麼就摔了,怎麼就流血了?

周圍圍了一群人,見這狀況也就紛紛散了,那幾個年輕人湊到成自翛身邊嬉笑著說些什麼,成自翛沒心思聽,一人賞了一腳後便咧著嘴扶著腰,哎哎呀呀的回去了。

那小子一下砸下來不知道用了多大力,真他孃的疼。

他在心裡罵著,連封小梅也沒能倖免,戲唱的好,教徒弟可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