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個江湖女俠,沒想到是她誤會了。
雲錦坊是紅月皇朝有名的織造大戶,所產的綾羅綢緞更是宮廷御用珍品,一般人家想買也行,但得捧大把大把的銀子去換,千金貴婦更視其為身分的象徵,天喜也喜歡它的質料,櫃子裡都是。
雖說朱雀城產蠶絲,織造業也興盛,但比起雲錦坊百年傳承的技藝還是差上一截,所以在朱雀城,祁府跟雲錦坊算是敵手,她還真沒想過祁天昊的摯友,竟是雲錦坊的少東。
如果是這樣……也許讓天喜跟著他也不錯,就不用跟著她吃苦……
“我倒好奇,怎麼你這丫鬟也認識準之?”溫潤的嗓音帶著疑問,視線仍停在窗外長出點點新芽的枝杆。被點到兩次名的金準之一句話也不敢插,乖乖喝他的茶、看他的戲。
嘖嘖,有一場精采對手戲可以看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當了標靶,這種經驗他以前就有了,還是安靜點好。
風紫衣將毛筆放在筆架上,嘴角微微勾起,“我也很好奇,金少爺說我該死卻沒死時,城主對我的來歷不好奇嗎?”
幾乎所有人都不覺得她沒死很奇怪……這實在太奇怪了!她可是該當眾問斬、懸示城門三日的“死人”耶,他們的適應力也都太好了吧?“
“你以為只有你是特別的?佟府裡不少埋著過去的人。”他意有所指,隨即轉了話題,“不過我倒有興趣聽聽你的來歷。”
他想知道,她會怎麼形容她的過去,是……是恨嗎?
“我是朱雀城的風紫衣。”她想,現在紅月皇朝最出名的,除了祁府的人之外,就屬她這個“死”得冤枉的丫鬟了。
“你是那個……因祁天昊作證而入獄問斬的丫鬟?”回過身,他語氣不自在的問道。看了他一會,她點頭,“是。”
說到這件事,金準之突然有興趣了,“那人我也認識,就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朱雀城城主,他啊,可真像祁老太爺養的那隻烏龜,人家官大他就藏頭縮尾,一句話也不敢吭聲,還幫著送紫衣入獄。”
他啊,近年被某人利用盡了,趁機說些壞話無妨吧,還能討風紫衣開心,說不準就能早點娶小喜兒進門……呃,他好像又找錯時機了,面具下那雙閃著凌厲的黑瞳似乎直直瞪著他。
“準之,我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是如此健談的人,晚點我再跟你促膝長談可好?”佟忌仇說的話很平常,話裡卻透著寒氣。
聞言,金準之嘴角抽措兩下,趕忙拖別人下水,“紫衣,你也是這麼認為吧!他害得你無家可歸、流落在外,差點連頭都沒了,你肯定很恨他,恨不得一刀捅進他心窩洩恨是吧。”
又轉過身看著窗外,佟忌仇看似悠閒,背影卻顯得僵直,拳頭握得死緊,緊到指尖微微顫抖。好一會兒,才聽她心平氣和的說道:“對,我恨他。”
聞言,面具的主人身形晃了一下,握拳的指腹按入肉裡,手心裡盡是紅印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噢——”金準之驟然撫胸大叫。
她揚眉,瞪了他一眼,“你噢什麼?”
“我……我心痛呀!”她這一刀插得真深,他替某人覺得痛。
“奇怪,我恨他關你什麼事,要你心痛?”
“我跟天昊是摯交好友,我猜他聽到你這番無情的話,肯定會心痛,所以我替他先心痛嘍。”可憐的兄弟,看來他往後跟他一樣情路坎坷啊。
“你說話可真是前後矛盾啊,金少爺。”風紫衣皮笑肉不笑的,“你方才才罵過祁天昊,這會又替他心痛?況且說我無情也太過了吧,你忘了,你剛剛不是說是他害我無家可歸、死過一回,怎麼我不能恨他?”抹掉鬢角的汗,金準之不自在的啜口茶,才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是探探你口風罷了,沒想到你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