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本就是個火爆脾氣的主兒,憑著自家老爺子的寵愛,向來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太子李承乾在他眼裡頭就跟屁一般,素來不放在心上,此時見到了這等時候,李承乾竟然還敢倒打一耙,心中頓時大怒,也不等李世民有所表示,一躬身道:“啟稟父皇,是非公道一審即明,兒臣不才,願請命主審,定叫奸佞小人無所遁形!”
要糟!媽的,老四這個笨蛋!他孃的蠢貨!始終默默無語地站在一旁的李貞一聽到李泰那賭氣的話語,心中頓時一沉,氣得想給老四來上一頓老拳的——太子已經口口聲聲說李泰是故意構陷的了,偏生李泰急憤之下,還自請查案,這不是往太子挖好的坑裡跳又是怎地?如此一來李泰自然沒可能去主持查案,這查案的事兒到了底兒只怕還得落在李貞自個兒的頭上,道理很簡單——此等關係到天家的大案旁人是審不得的,縱使是房玄齡、長孫無忌等朝中重臣也沒那個膽略,除非是案情已明,老爺子親自下詔,可如今案情未明,至少是表面上未明的情況下,此案只能是由宗室皇族來主審,太子、李泰這麼一鬧,兩人已沒了主審的資格,剩下的老三吳王如今還牽涉到岐州、齊州兩地之事,老六如今尚待罪在家,老九不在京,老十等人年歲尚小,其餘宗室親王不是在外地為官,就是在京享樂,哪有審案的能力,這麼算來算去,不就只有李貞最合適了罷,只可惜明白歸明白,李貞這會兒也只能是心裡頭生氣,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李貞能來個當庭昏迷的“病遁”,可問題是老爺子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今兒個能下令李貞“抱病為國”,只怕早就有了相關準備,哪容得李貞玩那一手,鬧不好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那等樂子可就大了去了,故此,李貞也就只能心裡頭叫苦,卻半點逃避之法都沒有。
果然不出李貞所料,原本始終不動生色的李老爺子一聽到李泰自請查案,平靜的面容突地一陣扭曲,眼中掠過一絲精光,猛地一拍龍桌,怒氣沖天地罵道:“夠了!爾等眼中可還有朕在?哼,朕說過多少次了,家和萬事興,可爾等倒好,整日裡相互算計也就罷了,到如今竟然放肆如此地步,莫非朕殺爾等不得?”
老爺子這話重得很,言語間滿是殺氣,再配上那副氣怒交加的樣子,更是駭人得緊,別說李承乾、李泰哥倆個嚇得伏低了身子,滿朝文武也都被老爺子這一手給嚇得噤若寒蟬,滿大殿中再無一絲雜音,人人屏氣吞聲地看著暴怒中的李世民,各自心裡頭都打起了鼓,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生恐引起老爺子的注意,將怒火撒到自個兒的頭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正當滿殿大臣嚇得不知所措的當口,大司徒長孫無忌站了出來,一張胖臉顫抖個不停,滿臉子驚恐狀地高叫道。
媽的,丑角上臺,大戲要開始了!李貞一眼就看出長孫無忌此時站出來的用意,也明白這一切必定是老爺子事先安排好的套路,可還是忍不住暗罵了一聲,也懶得在理會面前的這一幕大戲,腦筋飛速地運轉了起來,盤算著脫身之計。
長孫無忌一出面,老爺子的火氣果然消了不少,恨恨地掃了眼跪伏在地的李承乾兄弟倆,冷哼了一聲,這才坐了下來,淡淡地一揮手道:“無忌,朕不過一時氣不過,不礙事的。”
“陛下,還請善保龍體,切不可因小失大。”長孫無忌恭敬地躬了下身子道。
“罷了。”李世民興意闌珊地擺了下手,止住了長孫無忌的勸慰,沉吟了一下道:“無忌,依你看來,此事該當如何?”
老爺子這話可不得了,雖是詢問的口氣,實際上卻是將此事的裁決權交給了長孫無忌,饒是朝中一干重臣早就知道長孫無忌深得聖眷,可此事乃是東宮廢立的大事——若是太子已廢,在立儲上大傢伙自是可以各自進言,可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卻非人臣可以參預,這等殊恩著實太過些了,滿朝文武看向長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