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我徑直走到主屋內，方才叫道：“乾孃，我來了。”

屋子裡走出一箇中年美婦，眼如秋水，風姿絕代，見了我，喜色頓時染上眉梢，笑道：“死丫頭，你還捨得來？”

我撒嬌道：“乾孃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來看看你不成麼？”

她不由得微嗔道：“你自己說，你有多久沒來了？還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老是乾孃、乾孃地叫，直接叫娘就成了，你這孩子，怎麼就不長記性！”

我嘻嘻笑道：“是，娘。你坐，我給你倒茶。”說著取了茶杯來，倒了茶給她，道：“你別生氣呀，風月樓事情太多嘛！”

她瞪了瞪我道：“風月樓事情再多，也沒你什麼事，還不是文璣在忙？你還不如念珠那丫頭，隔三差五地，都知道來請安！她比你忙吧？”

我微微一愣，連忙堆笑道：“她……哪有我忙啊！行了，別說那些了，姐姐這些日子可好？”

她嘆了一口氣，道：“已經好些了。不過她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她是有心病啊，就算是有再多的靈丹妙藥，恐怕……”

我連忙拉著她的手，安撫了拍了兩下，說道：“娘別擔心了。唉！對了，昨天大哥來了風月樓，拿了些藥讓我帶給姐姐呢！她可是在屋裡？我去找她。”

她笑了笑道：“她在屋裡，你去吧。”

我這才往西屋去，走到門口，一個紫衫丫頭見了我就笑道：“無垠小姐來了？”

我輕聲道：“姐姐可是歇下了？”她正欲答話，卻聽見裡面有人說道：“無垠來了？快進來吧。”她含笑替我掀起門簾，我一低頭進了門，輕聲笑道：“姐姐可好些了？大哥託我帶了藥來。”

軟榻上坐著一個女子，明眸如漆，深不見底，臉色蒼白，隱有病容，只淡淡笑道：“還是老樣子。他來了雲海？今年怎麼這麼早就過來？”

我笑道：“大哥說有事要去凡中，順道就過來瞧瞧我。他本來今天一早也要來這兒的，只因急著去辦事，所以就託我來了。”說著我拿出藥來給她，她吩咐道：“紫蓮，你收起來吧。”紫蓮連忙將藥收了，端了茶給我，才靜靜地退了下去。

我抬起眼來細細地打量她，只見她神色如常，似乎也是不好不壞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姐姐的身子，雖說沒怎麼壞，可是也不見好，可怎麼是好？”

她淡淡一笑，道：“無所謂。我能活到今日，已經是不錯了。如今也不指望有什麼好或不好。”

我心中微痛，連忙道：“姐姐怎麼說這樣的話？人只要活著，當然是想能活得好。否則，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是為了什麼？我看姐姐必是有福之人，不會活不長的。”

她抬起眼來看了我一眼，自嘲地笑道：“有福之人？無垠當真這麼認為？當初我也以為，我真的是有福之人，只可惜……”

我怔了怔，卻不敢多說，只是笑道：“算了，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做什麼？無鹽做了幾道新菜來，特地給姐姐嚐嚐鮮的。我已經讓辛姐去弄了，一會兒就拿來給姐姐嚐嚐。”

第三章　鏡花小築（2）

她嘆了一口氣道：“無鹽有心了，這些年，還多虧了你們的照顧，不然……”

我連忙道：“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姐姐的娘，也是我的娘，都是一家人，幹什麼那麼客氣？”她低頭，沒有說話，我想了想道：“今天天氣真好呢，我陪姐姐去院子裡坐坐，如何？”

她微微一笑，道：“好吧。”我連忙將她扶起來，慢慢地走到院子裡坐下，紫蓮拿了薄毯來想給她蓋上，她卻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紫蓮只得轉身回了屋，卻聽她幽幽嘆道：“真是委屈這丫頭了，跟著我，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