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對呂氏說道:“阿姑不必悲憂過度,這件事說到底錯也不在姑姊,京兆府將人引去想必只是詢問究竟,詢問清楚後自然會將人送回。”
但呂氏愛女心切,獨孤伽羅這番安慰也沒有受到太大的效果,她又略作沉吟後才開口說道:“如果阿姑仍然不能放心,不如我往大內去求見皇后陛下詢問……”
“新婦此言當真?若能向皇后陛下求情,那真再好不過!皇后陛下亦是女身雌性,必能體會家中遭此事故的心情,想會見諒我兒!”
呂氏聽到這話後頓時便也停止了哭聲,起身牢牢抓住兒媳的胳膊連連說道。
獨孤伽羅本意只是想入宮打聽一下這件事將會怎麼處理,卻不想婆婆這裡央求她一定要救出姑姊,一時間也不免有些後悔自己的強出頭,但當著眾人的面實在不好拒絕,只能點頭應承下來,然後在婆婆殷切的目光和弟媳羨慕的注視中硬著頭皮準備入宮。
皇后獨孤妙音如今雖然身份不同以往,但也並不只是枯坐深宮之中,時常都會召見諸家外命婦入宮相會,或是遊苑玩耍,生活自也豐富愜意。
獨孤伽羅作為皇后的妹妹,入宮求見自然也很順利,很快便被引至內宮皇后日常居住和管理後宮事宜的延嘉殿。
在距離延嘉殿還有一段路程的宮道上,獨孤伽羅便見到幾名宦者將一女子牽引出殿,往殿西引走,那女子似乎是被強迫引走,還保持著掙扎的姿勢,甚至還能依稀聽到其呼喊乞饒聲。
見到這一幕,獨孤伽羅心內便不免一突,她不敢過多窺望禁中私密,低頭行走在幾名導引的宮女身後,一直來到延嘉殿內才抬頭望向坐在殿中的皇后,一邊俯身見禮,一邊笑語道:“阿姊,我又來打擾你了!”
獨孤妙音生母早亡,父親又常年在外,幼年時期全靠繼母崔氏撫養,彼此感情很深,如今自然也愛屋及烏,對於崔氏所生的幼妹很是關愛,聽到這娘子笑語聲,便也微笑著打趣道:“自然知道自己是一個擾人清靜的惡客,怎麼也不見你攜厚禮來贈主人?”
“阿姊母儀天下、富有四海,還要貪圖小妹些許私己,太過分了!”
獨孤伽羅一邊笑語著一邊走向一旁的坐席,還望著皇后身上那華美衣裙,忍不住讚歎道:“這錦緞花色真美,越發襯得阿姊美豔的如仙人一般!”
獨孤皇后本就姿容明豔,如今身份愈貴、生活和睦愜意,自然也越發的風韻動人,聽到小妹這有些誇張的讚歎聲,便也指著自己身上衣裙笑道:“這錦料是蜀中織造新獻,數量本也不多,你阿翁安國公歸朝,內庫便又給贈不少,你自歸家討要,勿來此處沾取!”
姊妹倆閒話打趣片刻,獨孤伽羅見皇后笑容明媚,便忍不住小聲問道:“方才我見有一女子被逐出殿,因何惹厭阿姊?”
聽到這話後,皇后臉上笑容微斂,嘆息道:“是於才人,來為其父庸國公央求寬恕。年初相見,觀此女子也是嫻靜可賞,卻沒想到入宮後如此不知所謂。這女子登殿妄求,有失分寸,便且收於掖庭,以觀後效,如果仍不知悔改過,便需放出歸邸了!”
“阿姊管教宮事當真嚴厲啊!”
獨孤伽羅聞言後便忍不住感嘆一聲,旋即便又有些忸怩道:“我倒覺得這於才人心憂親長,也算是不失孝義。責其少問外朝人事即可,倒也不必這麼嚴厲。”
皇后聞言後卻搖頭道:“庸國公國之元勳、功勳卓著,際遇起伏自有其因,豈因一女子侍奉之勞而得享榮寵?這女子作此進言,足見性情輕率、不識大體。關懷親長,自是人之常情,但若以為自己行事便可全無禁忌,反而是驕狂自大、連累親人,所以誡之!”
“阿姊說得對!”
獨孤伽羅心中有鬼,聽到皇后這麼說,當即便訕訕點頭說道。
“你家阿翁新近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