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碓磑等諸水利設施的建功,或是行署自營、或是佃租抽傭。其他舟橋津渡、漁捕墾荒雖然也有一定的增長,但總體佔比仍小。
當然,基於洛水的諸產業增益倒也不止於此,基於碓磑設施得以統管的基礎上,各種相關的手工業都發展喜人。像是因為大紡車而見功甚著的紡織業,還有規模日漸壯大的軍糧加工,造紙、陶瓷等不同程度的增長。
但是這些產業增長的主體利潤卻不歸都水行署所有,而是被李泰借渠盟這一組織,共左近鄉民豪戶們給分享了。
這麼做的好處就是,李泰在洛水兩岸民意基礎逐日增強,這都水行署除了他、換任何一個人來都玩不轉。畢竟這官職最重要的意義並不在於朝廷或霸府的權位授給,而在於流域內的利益分配。
儘管都水行署直接掌控的人事產業有限,但得益於關中整體農業生產的復興與發展,倉儲也是頗為可觀。但行署桉事也並非只入不出,特別凡所水利興建,錢糧大耗都是最基本的。
現在臺府擺出一副要一把掏空都水行署倉儲的架勢,自然讓群眾為難。若倉儲盡空,所帶來的後果可不只是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從頭開始,一些即定的事程因為沒有了必要的度支維持,也將要面對半途而廢的窘狀。
不過李泰的身份不只是行署長官,他還是洛水河畔的大豪。行署面臨這樣的處境,自然就有了以私侵公的操作空間。
“困難總是有的,但在事論事,餘者不談!近日儘快將庫儲盤點審定,扣除必要開支,可作排程的盈餘多少,一概審定造賬。下半年需作開支的諸項事務,再加嚴查廣議,能省則省,能免則免。”
他先發出幾道指令,也都是理所當然的基本操作,而接下來才是操作的重點:“諸事計定之後,若較臺府所令仍然缺額甚大,不得已也就只能做一些非常計議。沿河諸堰埭碓磑,審定其建功優劣、價值高低,可向州郡鄉里發賣籌資!”
裴鴻等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如今的都水行署內外人事基礎,可是他們一手一腳、廢寢忘食的建立起來,眼下諸事剛剛有了起色,便要開始對外發賣家當,心裡怎麼捨得?
“行署諸事創新,雖然已經見功頗著,但仍增量可觀。若只因眼前短困便出賣事業、自損立事的根本,實在不智啊!”
旁邊崔彥升忍不住說道:“大都督能否進言臺府、細述憂況,懇請臺府徵事從緩?”
李泰聞言後便嘆息道:“行署由我一手創立,事之長短能無深知?現今大行臺雄計創軍,大閱為重,諸事都需避道讓行,豈能因我一署桉事累及大閱不成?我知諸位於此傾注心血良多,實在不忍割捨,若說心痛,我自不遜你等諸位,但為國事計,也只能各忍傷心!”
對他來說,發賣行署所創設的那些水利設施,無非是將事情和利益一次買斷,從行署搬到了自家,操作起來更加方便。
宇文泰為了建設軍隊而對他漫天要價,他總不能花自己的錢來填補巨大虧空,別說只是統軍列編六軍別曲,給個柱國也不能答應啊!
沒錢則諸計難張、諸事難成,他現在也是在幫宇文泰透支未來的利益來完成當下的實力增長,雖然本質上也是侵吞公家資產,但起碼也是有助於事,換了別人還操作不來呢,說起來也是一片丹心。
雖然他對獅子大開口的臺府是乏甚愧疚之情,但對行署一眾屬下們終究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雖然行署事務一直由他提綱挈領,但能發展到今天,這些下屬們也都是付出了實實在在的心血。
現在他是要藉著臺府的政令,將行署未來的利益與政績鯨吞於私門,也實在是有點對不住這些下屬們。
眼見眾人感情上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他便又說道:“前共臺府蘇尚書論事時,尚書坦言我都水群眾治事有功、彰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