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無名之火不受控制地便唰唰往上竄,完全忽略了“局長為什麼要來上課”這一奇怪現象,只覺得豈有此理!明明他也是來交警隊的,居然不捎她一起?!還賣帥地對她噴了尾氣就走?
這個念頭一出,她自己也驚了一跳,她為什麼要這麼想?難道她會坐他的車?!可是,這個念頭確實實實在在麼有任何徵兆地就從心裡竄了出來……
也許
,在她的理念裡,陸向北就該是這樣的,求著她,賴著她,然後她再無情地拒絕,尖刻地諷刺……
這好像才是他們的模式……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向北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見他在上面神采飛揚,滔滔不絕的,而她的思緒早已飛遠。
彷彿又回到了童氏會議室裡,陸副總也是這樣,指點江山,風度翩翩,舉手投足充滿王者氣質,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言簡意賅,極具感染力……
她託著腮,心頭漫上一浪一浪的哀傷,時空交錯,已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忽的,感到眼前突然放大的人影,隨即,他的聲音也清晰起來,“這位女士,請問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她恍然回魂,他在問她……
可是,他剛剛說了什麼?
她喉嚨有點乾涸,舔了舔唇,索性板著臉,“我不知道!”
他笑而不語。
凝視了她一會兒,轉身,繼續開始講課。
身邊的年輕女孩拉了拉她,眼角全是好笑的神情,“你也看傻了?陸局長真的好帥是不是?”
“什麼看傻了?”她完全不知這女孩在說什麼。
“你剛才啊,一直盯著人家陸局長看,眼神都看痴了,只差流口水出來,還說不傻,要不,人家陸局長問你的問題是他前一秒才說了答案的,你都不知道?”那女孩揶揄地笑,然後又表示理解,“不過,咱陸局長這麼帥,看傻了也很正常,對了,我叔叔的表弟的侄兒和陸局長是一個辦公樓辦公的,我們可熟了,要不我介紹你和陸局長認識認識?”
咱陸局長?很熟?很熟幹嘛還坐在這裡上課?
童一念瞪著這女孩,不過,馬上釋然了,她跟他更熟,不也坐在這裡上課?
還叔叔的表弟的侄兒……
如果她告訴這女孩,陸局長背心有一顆紅色的痣,大腿內側有指甲大小青斑,這女孩會是什麼反應?
她再次陷入失神的狀態,是啊,她對他如此熟悉,熟悉到對他身體的每一處瞭如指掌,可是那又怎麼樣?到頭來,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她,為什麼總做不到淡定呢?為什麼一看到他心裡就冒刺,刺得發疼,然後非要狠狠刺一刺他才舒服呢?
她自我審視,其實,她也並不總是一隻小刺蝟啊……
就連對小媽和一菱,她都能做到忍讓,甚至在如此艱苦的時刻,擔負起對她們的責任,更不用說康祺他們了,在他們面前,她童一念其實是乖順的兔子,偏偏的,只要在他面前,渾身的刺,就豎了起來……
這樣的狀態,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嘆了口氣,開始專注於聽他的課,就當他是老師和局長吧……
一旦靜下心來,才發覺他的課也是講得極好的,並非教條式地念讀那些規則,而是引經據典,口若懸河,外加適時的幽默和他極富感染力的聲線,這堂課在結束的時候,竟然博得滿堂喝彩……
“我敢保證,長此以往,違反交通規則的人會越來越多,尤其是女孩,只為來此聽陸局長一堂課!”旁邊的女孩興奮地鼓著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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