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巴衛身上,幾乎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是因為,他現在已經不是妖怪,而是神使了嗎?
是……他現在侍奉的那位神明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啊,這麼一想,就總有一種——你覺得最好最親密的朋友,他覺得最好最親密的朋友卻不是你的失落感。
甚至更過分,可能對他來說,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也不知道巴衛有沒有受什麼傷——
應該不會才對……巴衛可是活了幾千年的大妖怪啊,就算不殺人了,不受傷總是可以做到的吧——他也真是的!!他一個活了那麼久的大妖怪,為什麼突然對一個人類下手啊!!
而且這些年又發生了什麼嗎?五百年前她處於“被失憶”狀態,結果回來了之後怎麼感覺還在失憶中啊!為什麼每次遇見巴衛的時候,總有種版本更新不一致的感覺?
花春看著雪白的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上那些傷口,眼神慢慢的有點放空了。
雲雀看著她不停的繞著繃帶,幾乎把他的整隻手臂都纏了起來,沉默的揚了揚眉毛,什麼都沒說,只是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窗外——但除了一棵三四層樓高的大樹外,什麼也沒有。
他下意識進入了戰鬥反應的時候,手指微微一動,頓時就把花春給驚醒了,她朦朧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連忙停了下來,“委員長你……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啊!”
少女窘迫的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的開始反過來拆解繃帶。
端坐在樹幹之上的銀髮狐妖臉色很臭的看著這一幕。
作為大妖怪,他隨時可以選擇被人看見,或被人看不見。
今天早上他根本沒和他打多久就離開了,那個黑頭髮的傢伙至於傷的要整隻手臂都那麼認真仔細的包起來嗎?
但巴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甚至不知道自己早上為什麼要衝出來。
在她離開後,他在神社裡想了很多很多,但還是無法記起她到底是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身邊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影響,他覺得之前沒有遇見過也就算了,既然已經見了面……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些什麼。
根據他這麼多年浪跡花場的經驗,這傢伙屬於最好騙的那一種女人了!
據說他曾經是她的神使。
據說她曾經與他相戀。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他們最後發生了什麼,導致他失去了那些記憶,將她完全忘記了?
他對人類還是沒什麼興趣,可是這個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能算作是普通的人類吧!
所以他沒法放著她不去理會,也是……情有可原的沒有錯!
而接待室裡,花春已經將用完了的藥物和繃帶重新放回了紙袋中,她站了起來,有些不大熟練的給委員長倒了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吃過了嗎?”在沒有事情忙了,又在早上差點接吻後,花春覺得和雲雀單獨相處實在是太尷尬了,她有點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對面的位置有點沒話找話的說道,“抱歉今天來上學都沒有跟你說一聲,是不是挺突然的……?我今天忘記做便當了,明天開始我再準備吧?”
但云雀沒有跟她討論便當的事情,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天早上……”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對面的少女放在膝蓋上的手立刻緊張的絞緊了,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就像是受驚的兔子,雲雀覺得他要是提起他們早上發生的事情,她大概就能嚇得奪路而逃。
於是他頓了頓,換了個話題,“今天早上那個男人,是誰?”
花春依然沒有放鬆下來,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