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笑道:“有,最近一月才有的,聽說還是個俠義的盜匪,只打劫貪官汙吏,得來的銀錢悉數分給窮人們。”
邢氏恍然大悟:“我說你去打發他,怎麼要了這麼久的時間,你是故意拖延?”
賈赦微微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邢氏驚訝的瞧著賈赦,倒沒想到這人還悶壞悶壞的。引那孫紹祖故意露財,又暴露了他德行不好,順便還拖延時間,這才有了劫匪的可乘之機。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被搶?”邢氏有點疑惑,對於能把事兒掐准算準的人不只有欽佩,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質疑。
賈赦揚眉瞧邢氏,故意調笑道:“你很想知道?”
邢氏點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誠懇。
賈赦抿嘴輕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邢氏瞥他一眼,最終決定暫且遂了他的心願,起身親了賈赦的臉頰,自己的臉倒是瞬間羞紅成蘋果。
賈赦笑意直達眼底,似乎很知足,口氣悠悠道:“這就得看運氣了。”
“也就是說你也未必算得準?”邢氏從賈赦眼裡得到了答案,略微覺得自己這個吻好像送的太便宜了。
王善保家的查清了事兒,過來跟老爺太太回報:“已經查明白了,前些日周瑞家的女婿來了,也不知他怎麼結交了孫紹祖,前日有人瞧見他倆在暢春樓飲酒說笑。”
“周瑞家的女婿,我記得是個做古董買賣的,叫冷子興?”邢氏近來做□□生意,沒少聽鋪子裡的管事說道幾句同行的訊息。這個冷子興雖然上不得檯面,倒因是周瑞家的女婿,管事特意提了幾句。
王善保家的點頭:“就是他!”
“呵,自家人的嘴都管不好,還好意思在榮府裡做什麼女管事。去,把她叫來,我今兒個就要問問她!”邢氏發狠道。
王善保家的心中一喜,歡喜的應下就要去知會。
邢氏突然叫住王善保家的:“等等,先別去了,等明兒個吧。”
“太太,這是為何?”
邢氏用手覆住自己隆起的肚子,溫和的笑道:“我也該歇著了,至於她,必然聽說我查她的風聲了,就叫她忐忑一會兒。”
王善保家的立馬會意,心裡嘆主子這招夠狠。其實人最難受的不是被拍了板子受罰,而是苦難來臨前那種坐立不安的恐懼。這回周瑞家的可要痛苦地熬一晚上了。
迎春白天的時候就聽說有人給她提親,嚇了一跳,她很擔心自己清白的名聲受汙。況且,如今正是她與仇府公子談親事的緊要關頭,弄出什麼不好的流言出來,可是毀了她一生。得幸嫡母厲害,處置得當,什麼都給她保全了。
迎春心中喜滋滋的,第二日趕早起來下廚,親自為邢氏做她最喜歡吃的一口酥。
邢氏笑納迎春的孝敬,讚歎:“入口即化,酥鬆綿軟。好吃!”邢氏看著桌上的兩盤點心,吩咐迎春道,“正好,你這盤去孝敬老祖宗。”
迎春微微揚眉,點頭,心裡卻是有幾分不情願。近日議親,迎春才曉得自己在賈母跟前的分量是多麼輕。親事寶玉那兒,還未到歲數就提前左右甄選,瞻前顧後。到她這,連象徵性的說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怎不叫人心涼?
邢氏瞧出迎春的牴觸情緒,拉住她的手笑道:“快去吧,咱們有的事兒還得指望她老人家有個態度。”
迎春這才慢吞吞的應下,帶人端著一口酥去了。
王善保家的見二姑娘走了,方笑著從門外進來,跟邢氏彙報道:“已經把她給帶來了,走的時候她姑娘在家,估摸不大會兒二太太那邊會得訊息。”
“嗯,叫她進來。”邢氏回道。
王善保家的衝門外喊一聲,就見周瑞家的打著訕笑進門,眼底有淡淡的烏青,可見是昨晚折騰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