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這樣無聊?抑是因為,他並不認為這樣做很無聊?聶風不知道,他只知道,當步驚雲引他掠至斷浪馬槽附近的時候,他終於猛地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斷浪與孔慈目定口呆的看著聶風,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聶風首先說話:
“浪,對……不起,我,竟然為了私事已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乍聞聶風說話,斷浪方才如夢初醒似的,他不想聶風難堪,連忙搔了搔自己的腦袋,強顏笑道:
“哈哈,我們是……好兄弟,風你怎麼要說起……道歉話來了?其實你也沒有忘了呀!看,你如今不是也來了嗎?遲來總較沒來好呀!”
他總是如此,總是忙不迭為聶風打圓場!惟是,實情卻是,若聶風並未為步驚雲所引,也許,他真的忘記這一年一次的敘舊之情了!真相不是不悲哀的!若斷浪知道的話……
不單斷浪忙著為聶風打圓場,就連孔慈也忙著打圓場,她趕緊一笑,道:
“是呀!只要人來了……就好了!風少爺,我……已為你們準備了飯菜,不若先吃點東西,才把茶敘舊吧!”
斷浪也道:
“不錯!風,這裡風寒露冷,容易著涼,你……又將你的外衣給我披上,只得內衣,不若先到我的小廬裡歇一會吧!”
斷浪說這話時,不由自主的欲以手輕搭聶風的肩,這原是好兄弟的自然表現,然而就在他的手將搭未搭之時,,卻硬生生於半空中凝頓了!只因他忽然醒覺,自己這雙手適才剛洗畢三十多匹駿馬,這雙手碰過馬尾上的馬糞,這雙手,是一雙又臭又汙的——賤手!他驀然發覺,原來……他與聶風之間的距離已愈來愈遠!聶風是地位無比尊貴的天下會少爺,他卻是比一般天下門眾更不如的下賤小馬伕!一堆神憎鬼厭的糞!他……那隻又髒又臭的手,可會真的忍心搭在聶風的肩上,教最尊貴的絕世好玉蒙上馬糞?他不配!他真的已不配把手搭在聶風肩上!僅是一個如此小的動作,僅在此將搭卻不想搭救的一瞬間,斷浪可憐的臉上已變換了四。五種顏色,他羞愧?更極度自慚形穢!時光彷彿就在這剎那間凝住,卻就在斷浪不知應否自漸形穢地抽手之時,一隻堅定不移的手,驀然已勇敢地將斷浪的髒手,硬生生按在自己肩上!聶風……
斷浪無比訝異的看著聶風,看著他那張義無反顧的臉,萬分疑惑,愣愣低喚一聲:
“風……”
聶風卻仍舊未有為自己的肩膊被斷浪的髒手搭著,而流露半絲厭惡,相反猶語重深長的道:
“別要自卑。”
乍聞好友一名鼓勵的話,斷浪不期然鼻子一酸,很艱難才擠出一絲相當辛苦的笑容,訥訥的道:
“但……,風,我的手……實在太髒……了,也……太不配,我……”
“不!”聶風緊緊握著斷浪已搭在他肩上的手,斬釘截鐵道:
“這是我聶風畢生最好的好兄弟的手!怎會不配?”
他說著定定看著斷浪,道:
“浪!你是為我而留在天下受這些不必要的苦!若我還嫌棄你這好兄弟,我聶風還算什麼東西?可惜這些年來,我一直為雄霸營營役役,無暇顧及你,也無法在雄霸的嚴令下接濟你,一切一切,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孔慈驟聽二人所言,早已淚盈於睫,斷浪不想情況過於難堪,連忙又強顏笑道:
“風……,你何須……如此深怪自己?這一切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從不後悔當初自己所下的決定!試想想,若當初我真的隨獨孤一方回去無雙城,恐怕……今已在無雙城陷時死掉了,哈!大難不死,也許總有後福……”
斷浪說時,又用餘下的一隻搔了搔自己的腦袋!當他在自我安慰的時候,他總是如此,但這個自我安慰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