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說什麼來著?”費博士好像陷入了一種回憶當中:“哦,是的,他說,神創造了一切,神愛憐每一個人。”
“母親罵他神志不清,我覺得她是對的,我父親確實是一個懦弱的人,他與其去求一個虛無縹緲的神,也不願把自己從那種困境中拯救出來。”
“可是他說他愛我,父親把其餘的時間都留給了我,我有時候很討厭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位好父親。”費博士的聲音突然變得悲憫:“在我11歲的時候,發生了一場地震,我被壓在廢墟底下,但我能探出一個頭,我可以看見他,他的一隻腳也被一片廢墟給壓住,可是他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腳拽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知道他有那樣的力氣,因為父親在我的眼裡就是一位無能的失敗者。”
“他拖著血肉模糊的腿向我爬過來,一邊爬一邊停下了雙手做著禱告,祈求神。”
“他說,救救我們……救救我的孩子。我當時就那樣平靜的看著他,我跟他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費博士中間停了一段時間,然後才繼續說:“當時他呵斥了我一句,說我不要再說這種大不敬的話,他就趴在那裡,等著我對神道歉。”
“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討厭神……我也討厭他。”
“地震的餘波再次襲來,我看著他伸出左手努力的往前伸,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他看見了向他襲來的一塊突然降落的大鐵牌,眼神絕望而悲憫的望著天,被砸成一片紅色的東西,他最後說的一個字是神。我居然沒有感到失望,而是解脫。”
“母親帶著救援人把我救出來的時候,他看都不看一眼父親轉身就走,想必母親也對他很失望吧。”
“探究科學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真正的命運把握在人類手裡。”
“母親和我說,不要學你的父親,不要學那個失敗者,對於偉大文明的計劃,不需要神。”
費博士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了人類的未來。”
姜弈長聽完了這個故事,並沒有管什麼人類的未來,而是問他:“你討厭你的父親嗎?”
“當然。”
姜弈長沉默一會才對著聽筒說道:“我重複剛才的話,費博士,對一個心理教授撒謊可不是什麼好事。”
費博士沒有繼續說話,沉默在蔓延。
姜弈長再次開口:“博士,當我提到神的時候,你會反應很快的反駁,這種反駁是下意識的,一種可能真的是你真的厭惡到了極點,身體形成了條件反射,另一種可能是心虛——你在掩飾什麼?”
聽到他這話,費博士突然淡淡的笑了:“你不會覺得我相信有神吧?在聽到那樣的故事之後。”
“誰知道呢,對於會主動揭開自己過去傷疤的人,尤其是在自己主觀認為可恥的人,故事的可靠性究竟在哪?”姜弈長反應平平。
“故事當然是真的。”
“但你說的話不一定是。”
姜弈長與費延對峙著,被晾在一旁航景摸不著頭腦,他剛剛聽了一個悲傷的故事,真的不是他想偷聽牆角!
真的不是!
這才剛開始準備悲傷,突然就被這個反轉嗆的夠狠,腦子還沒轉過來。
費延:“嗤,姜教授真是名不虛傳,但我不認同這莫須有的罪名,我可不想跟岳飛一樣那麼死。”
姜弈長:“生死這種事定不準,但保準人的內部結構和外部是不一樣的,聲帶發出的聲音可以組成不同的音節,面部肌肉調動,就可以做出各種想要的表情,在心理學上,經常笑的人不一定真的開朗。”
航景:不是,老師你在說什麼?
費延:“有勞關心了,內部結構,外部結構不一樣才能構成人,如果全都一樣,那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