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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儒墨兩家針尖對麥芒,也不是從現在開始,從先秦起,這兩家就是水火不容,儒家講“禮樂”,墨家講“非樂”,儒家講“尊卑”,墨家講“尚同”,儒家說“敬鬼神而遠之”,卻又敬拜先人,講究“知命”和天人感應,要“正刑與德,以事上天”,墨家表面上“明鬼”,講的卻是“非命”,絕不承認所謂命運,對天人感應說更是嗤之以鼻,其實就是樸素唯物主義者。
其實秦始皇焚書坑儒,墨家的rì子也不好過,韓非子上言“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其中“俠”指的便是墨俠,墨家能夠苟且存留,不過是因為大秦仍要用到墨門的木甲機關術罷了。
而現在,公子喜將秦始皇焚書坑儒之事推在墨家頭上,原本就是數百年前的事,再加上這個世界與劉桑的上一世不同,在他的上一世中,自漢朝始,記史已成了常態,這個世界卻沒有記史的習慣,其他人自然也無法肯定是也不是,自然只能聽他在那誇誇其談。
由於小眉的關係,劉桑自然對墨家更有好感,不過他對這種爭論全無興趣,再加上反正自己不是墨門的人,也懶得去理會。
樓玄觀雖是道家,不會去為墨家分辯,但見公子喜將墨家貶得實在太過,雖不好拂他興致,還是忍不住道:“儒文墨武,儒家長於文事,墨家jīng於武俠,也算是各有所長……”
公子喜絲毫不給他面子,直接頂道:“且不說我儒家六藝中之shè、御亦是武事,便是儒家祖師爺孔老夫子,亦是名震天下之武道高手,與我儒家之武相比,墨家之武不過是小道罷了。”
劉桑聽得好奇:“孔夫子是武道高手?”這個他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公子喜道:“孔夫子曾雲: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yù。”
胡翠兒眨著水靈靈的眼睛:“這是何解?”
公子喜正sè道:“孔夫子十五歲開始習武,三十歲有成,四十歲大成,不管敵人如何變化,都可不為所惑,五十歲進窺天道,六十歲時一劍在手,無人敢拂逆於他,七十歲時更達天人之境,從心所yù,天下莫有敵手……”
夏縈塵、樓玄觀、賈屈庭等紛紛讚歎,原來孔老夫子竟是如此高手?
劉桑卻是一口酒噴了出來,使勁咳著。
公子喜冷冷地道:“劉兄弟莫非是覺得本公子說得不對?”
對對……對個頭。
就算是在劉桑的上一世中,儒教大顯,孔子在兩千年的歲月裡被捧成無人敢去質疑、讀書人口口聲聲必說“子曰”的聖人,也沒有哪個儒生敢說他是天下無敵的絕世高手,這人倒好,就憑著這兩幾句話,直接把孔子變成武學大宗師了。
劉桑乾脆也懶得再給這傢伙面子,直接把他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從頭到尾批判一番。
劉桑上一世裡,雖然對四書五經不怎麼感興趣,但儒家文化早已流淌在中文化時的血液裡,而這一世,前十幾年活在九百年前,那時候,雖然秦始皇已在焚書坑儒,但焚書未久,許多經籍仍然完好,坑儒坑的只是方士,真正的儒者被殺的其實很少。
那個時候的劉桑生活在楚地,原本就是大秦難以管控的地方,也是反秦反得最厲害的地方,劉桑因為是穿越者,小時候也頗有一些理想,時常偷偷跑到楚郢求學,那些飽學之士雖不敢明著授課,暗地裡卻也一直都在教學,希望能夠在始皇帝焚書的禁令中,將儒家典籍口口相傳,儲存下來。劉桑雖然只是農家孩子,但上一世好歹也讀到高中才“死”的他,對於別的孩子來說顯然算是早慧,固也深得那些儒家老者的喜愛。
按他原本的計劃,是要在掌握一定的知識後,在反秦的浪cháo中站好隊伍,做另一個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