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看看樓梯旁緊閉的大門,說,她不在嗎?然後拉住她往樓上走,走走走,先到我們那兒坐坐,等下再來看回來沒有。
田麗跟在秋桐後面進了門,環顧一週,說,你們,一起,住在這裡嗎?
秋桐臉上忽我飄過一朵紅雲,佯勢在田麗背上打了一拳,誰跟他一起住啊,我是過來看電視的!
田麗哦了一聲,一臉似笑非笑的神色,骨碌碌的眼珠子直在秋桐臉上溜來溜去,看得秋桐心裡發毛,走過去對著她眼睛空挖了兩下,你再這樣賊兮兮的瞧,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田麗微笑著偏過頭去,視線停在窗外的某一點上,眼裡盡是狡黠的光芒。
秋桐順著她的眼光望去,陽臺上正晾著她和我的衣服,在東飄西蕩地晃啊晃的,成了她說謊的呈堂證供。她“哎喲”一聲,跳起來就衝進陽臺,一把收了衣服,胡亂攏成一團塞進衣櫥,一時間心頭如鹿撞,背對田麗半天不敢回過頭來,卻衝正在浴室退換溼衣的我發火,蘇陽,你怎麼老不收衣服,全打溼了,下次我給你扔樓下。
我探出頭來,才一句“怎麼又是我”,一句話沒說完,一個雙響炮似的噴嚏,接著又是一個三連環炸開來,兩個女生各懷心事,猛不丁地都嚇了一跳。
紅袖添香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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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趕緊過來摸摸我額頭,糟了,淋壞了!
田麗也一臉關切,快熬點薑湯給他喝。
對對,電視裡演的就是這樣,淋了雨就喝碗薑湯。秋桐走到廚房門口,忽然想起什麼來,回頭說,麗姐,你有沒有吃晚飯?
田麗的肚子極度配合地咕嚕了一聲,像個誠實的孩子,不由臉上一紅,說,肚子不爭氣,我不承認都不行啦。
秋桐說,那我們煮麵條吃吧,家裡就只有麵條。
我大驚失色,忍不住又是一個噴嚏,你煮的麵條也敢拿出來待客?
秋桐眼一瞪,你敢不吃?
我斜眼望了一眼田麗,只怕客人不敢吃。
田麗站了起來,拉了秋桐的手,我跟你去煮麵條。
我喝著滾燙的薑湯,耳聽得廚房一陣滋滋的油炸聲,兩個女孩子正在煎蛋,忽然滋的一聲大響,伴著田麗一聲驚叫,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哦,來不及了。
然後是秋桐格格的笑聲,啊,又燒焦了,報廢,重來重來,這次你來做。
隔了一陣,又響起滋滋的聲音,攪拌聲音,雞蛋入鍋的聲音,鍋鏟翻鏟的聲音,然後是田麗的聲音,你看,這樣就沒事兒了。雞蛋是禁不住高溫的,一下鍋就要翻另一面,才不會燒焦,等下再教你煎荷包蛋。
香味四散開來,秋桐無限仰慕,你真是大廚!
三碗西紅柿雞蛋麵端上桌子,各擱了一個煎荷包蛋,幾粒蔥花散在面上,配著麵條中若浮若沉的西紅柿粒,紅綠交錯,別有一番賞心悅目,光看一眼,便讓人食指大動。
從來沒有想過,第一碗像模象樣的西紅柿雞蛋麵,除了老媽之外,竟來自田麗。
吃完麵條後,我和秋桐都沒有看書,陪著田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圍著一臺小電視看幾個青春靚麗但演技拙劣一看就是在演戲的新生代演員演的<;<;明明我不愛你>;>;,一邊看一邊伴以我的雙響炮和三連環。
那一晚大雨一直沒有停過,劉小倩也一直沒有回來,田麗幾次要走,都被秋桐以“這麼大雨出去會出事”為由死拉硬拽地留下來。最後她們兩個睡床上,我抱了一床被子睡在房子裡原來就有的一箇舊沙發裡。
我完全睡不著,有兩個美女同睡一室,我想絕大多數男人都睡不著。
床上兩個悠長安靜的呼吸如春風一樣拂過粼粼的湖面,門外嘩嘩的雨聲如不知疲倦的童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