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臉,檢視了懷中襁褓的靈印,還好,沒有破損。
“大人,不知戰尊何時才能相見?”我問著守衛計程車兵,他瞟了我一眼,冷冷的別過頭去。
“不知道,等著吧。”
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上神還等得多久?
我抱穩手中嬰孩,空出手來抽出頸前玉牌,置於士兵眼前:“緊急軍務,不可耽擱。”
那士兵本不以為意,定以為我等急了在嚇唬他,緩緩抬眼,呼喝之語猶在唇邊,卻因瞄到玉牌上的字跡而生生嚥了回去。
“屬下不知將軍駕臨,快請。”
營帳之內才有些溫暖感覺,士兵引我進來後又連忙退了出去。那一身黑衣的男子穩坐於前,微微抬首望了望我,又低迴頭去看著公文。
“將軍,我受雲英花神之託而來。”我立時跪倒在地,座上那人劍眉一皺,灼灼看向我懷中之物,星眸驟黯。
“青兒,竟有了孩子了。”
“上神只起了小字,叫阿浣。”我站起身來,移步上前,將過早降世的細幼嬰孩遞了上去。
“阿浣……”戰尊站起身子,走近前來,謹慎接過他的骨血。那一雙凌厲的英眸,染上了人間煙火。
戰尊湛巖沉溺於初為人父之驚喜,似乎並不計較我的身份來歷。出了營帳,雨越來越大,衝得我睜不開眼,我向門房借了頂斗笠,他恭敬奉上:“尊後好走。”
他把我認成了這魔界中唯一的女將,魔尊之妻,戰尊的親姊,秦卿。我沒說話,只看了看他,接過斗笠,消失在滂沱大雨之中。
沒想到這玉牌竟被我用在了這種地方,終究,是辜負了。
夜幕低垂,混沌不明。
第三場夢 太子錦裂
竹舟剛剛靠岸,天將明,雨還在下著,細細密密,纏綿惹人。
還未來得及將斗笠摘下,便覺林中有異響,我停下腳步。
“出來吧。”
林中跳出十來個神兵,陣列在前:“能過忘川者,必為罪神青鸞。帝君有令,將其縛於陣前,以祭大戰。”
我起勢:“請便。”
這神兵應是去捉上神的,我可先拖住他們。也不知上神現下如何,她施法提早生產,怕是虛弱得很。
我用上神教導之法吐納,念訣,閃躲。雖生疏,卻也算靈活。只是以一敵十,勝算低微。果不其然,我漸漸步法凌亂,吐納不穩,招架無法。晃眼間巨大法陣壓來,一隻有力的手將我拉離陣中,側目望去,那側臉熟悉至極,玉冠束髮,眉目疏朗。月白長衫帶起清風一陣,熨帖非常。
法陣金光大作,十餘神兵轉眼羽化青煙。我二人落至那一葉輕舟之上,竹舟順勢漂浮而去。
“這幾日你到哪裡去了?”我整了整凌亂的衣衫,扯掉斗笠隨手棄於忘川,草編的斗笠霎時沉沒在川水之中。
“去見我母親。”錦裂聲色沉黯,聽上去疲憊極了。
“帝后可好?”我輕輕問著。
他忽的攬臂過來,輕靠在我肩頭:“不說了,好麼?”
“好。”我輕拂他的背,像小時候一樣。
川上輕霧迷濛,將周遭的煙雨山水,氤氳成一片淡墨淺痕。
第四場夢 百年相遇
古木參天擋住雨勢,涼風習習,吹落樹梢晏陀花絲,紅穗飄搖,打著旋墜落泥土。
魔族最冶豔的花,可惜,再幾日,便要枯萎,腐敗,絕亡。
“這是……”我看著錦裂手中金輪,仔細分辨竟是一靈胎,那靈胎金光熠熠,並非爾爾。
“是我的靈胎。”他將那靈胎藏於一棵晏陀樹根之中,又捏了幾道靈印加持,才掩了起來。
“原來,就是這棵樹。”我撫摸著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