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上的青夏,要不是還有盧忠勇在那裡撐著,可 能早就有人甩手離開。
燈火草撥作響,牛皮大帳被北風吹得呼呼作響,青夏坐在中央,面色沉靜 ,看不出什麼情緒,只是淡淡的看著把玩著手中的一隻白玉釦子,叮叮噹噹 的,好像聽不到下面將領不時的弩哼聲。
盧忠勇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說道:“大都督深夜到訪,不 知所為何事啊?”
青夏見人己經到齊了,眼睛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眼神看似慵懶,裡面卻 夾雜著說不出的銳利,她放下手中的白玉釦子,清了下嗓子,沉聲說道:“ 我剛剛收到訊息,燕回己經收了北匈奴,如今,匈奴大軍己經進了西川境內 ,和西川燕家軍連成一線了。”
“什麼?”軍營頓時譁然,眾人掌年領兵,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盧忠 勇還算沉著,皺眉說道:“不知大都督這訊息從什麼渠道而來,為何末將沒 有得到一點風聲。”
青夏當然有自己的訊息渠道,但是若是直接說出和祝淵青的關係,恐怕就 會被人順藤摸瓜的猜出她的身份。是以說道:“陛下走的時候,將密營留給 了我,所以我的訊息比你們快。”
一名年約五十,鬚髮有些花白的老將說道:“匈奴人殘暴,燕回怎麼能放 任他們進西川,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另一名軍官附和道:“白老將軍說的對,燕回行事雖然顛三倒四,但學不 至於如此沒有腦子,大都督的訊息不會有誤吧。”
青夏沉聲說道:“我敢拿我的身家性命擔保,訊息絕對無誤。”
盧忠勇沉思半響,喃喃道:“不過就算是匈奴人入關,大都督也不至於深 夜叫大家來此這般驚慌,首當其衝的,應該就秦人才是啊,難道匈奴人此舉 ,對我大楚不得?”
青夏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並不瞭解燕回,他從 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匈奴和大秦接壤,讓匈奴在關外鉗制北泰的軍力,和 入關在西川邊境和北泰拉,有何區別?既然他讓匈奴入關,那就絕對是有所 圖謀,大家都想到他打的什麼算盤了嗎?”
眾人默想了半響,過了許久,一名年紀稍輕的,三十歲出頭,相貌俊秀的 儒將色變道:“難道,他是想要借匈奴的手來對付我大楚?”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青夏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燕回必是許諾 在北方鉗制大秦,然後將我東南讓給匈奴人做馬場,讓這些頭腦簡單的蠻人 ,來取我大楚的花花江山來了。”
“豈有此理!”
眾將勃然大怒,紛紛大罵燕回卑鄙,有的將領甚至要求領兵去和匈奴決戰 。盧忠勇沉吟一聲,說道:“大家稍安勿躁,聽大都督訓話。”
眾人這時再無人輕視於她,青夏清了清嗓子,說道:“西川和我大楚,早 晚會有一戰。燕回想必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放匈奴入關,先下手為強。匈 奴氣勢洶洶而來,首當其衝的就是西黑草原,我料定他們必當首先衝擊還巢 邑,皆因匈奴騎兵厲害,別外多地沼澤水池,根本跑不了馬。而且,陛下回 京之路,必要經過西黑,這才是目前最為緊要的事情。”
“都督說的對,”那名儒將說道:“以陛下的馬速,即便我們現在急行軍 ,也很難追上,並且,就算追上,此戰也無可避免,即使勝了,也會大傷元 氣。很難再插手西川戰事,燕回想必看準的就是這一點。”
“對,所以我們要想個法子,怎樣才能避開此戰。”
“難道。”白老將軍說道:“難道要將陛下追回來嗎?或者繞開西黑,行 船回去。”
青夏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說陛下不肯這樣怯懦退避,對我們的軍心又 會有什麼影響,就論若是我們這麼做,難道就任由匈奴人長驅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