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磨難,但在高延宗無情暴虐的屠刀面前,北齊將士也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前赴後繼,瘋狂地向著平陽城衝去。
他們知道,只有攻入平陽城,取得最終的勝利,他們才能得以倖存,過上夢寐以求的生活,而逃跑後退,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法不責眾這句話在高延宗這裡是行不通的,他要的只是結果,只是平陽城。
雖然三天持續不停的戰鬥早已讓徐松精疲力竭,頭腦昏沉不已,但他卻依舊頑強地握著手中的兵刃,從乾涸的身體中壓榨著一絲絲的氣力,為了軍人的驕傲,家中的妻兒。
“去死!”
徐松的聲音已經嘶啞得如同發狂的猛獸,紅腫的雙眼,似欲滴出血來,但他手中的鋼刀卻依舊迅捷地劈砍在剛剛攀上城頭的一名齊軍的胸腹上。
“嘶啦”一聲響,輕薄的皮甲頓時被撕裂開來,同時被撕裂的還有齊軍士卒的腹腔。紅色的血,淡黃色的油脂從傷口中滑落出來,是那樣猙獰惡心。但在這慘烈的戰場上,到處都是人間煉獄,所有人的心都如鐵石一般冰冷堅硬而麻木。
“碰!”
徐松殘忍地一笑,狠狠一腳將慘叫著的齊軍踹出城牆去。雖然平陽城隨著三天激烈的戰爭坍塌了不少,只有七八米高下,但這卻足以將重傷的齊軍摔成肉醬。
然而不等徐松為殺敵而得意鬆懈,一名齊軍卻在此時陰狠地一刀劈在他的腿上。
“啊!”徐松慘叫一聲,身子踉蹌著退出幾步,單膝跪地,蒼白的臉上因為疼痛佈滿了虛汗,本就粗重的呼吸更是急促了幾分。
“去死吧,周賊!”齊軍得勢不饒人,淒厲地怒吼著,面目猙獰得像是癲狂的猛獸,再次兇猛地撲向徐松。
“休想!”徐松心頭髮狠,憤怒地咆哮著,猛然站起身來,手中那微微卷刃的鋼刀狠狠地向前揮去。
“噗!”
劈中了!徐松心頭一喜,但緊接著渾身一震,有些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去,就見一柄雪亮的鋼刀正嵌在胸前,汩汩的鮮血是那樣的刺眼。
“呀嘿!”徐松艱難地喘息一聲,厲吼一聲,用力將砍在敵人肩頸上的鋼刀抽出。因為力氣過大,他整個人也向後跌倒。
“嘭!”
雖然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但徐松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感受著身體中力量一絲絲的逝去,望著有些陰霾的天空,他無聲地嘆息一聲,慢慢閉上了眼睛。當永恆的黑暗來臨的時刻,他的眼中沒有怨恨,沒有憤怒,有的只是留戀,是解脫。
齊國士卒雖然沒有當場死去,但也是身負重傷。然而不等他做出規避的動作,一名填補徐松位置的周軍便無情地將他的生命終結。
同樣的事情在平陽城各處上演,為了各自的目的和信仰,周軍與齊軍之間的戰鬥已經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倒下,但也有無數人加入。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沒有了弓箭,滾木雷石,周軍便拆了城中的房舍,用房梁椽子來代替。到中午時分,平陽城下更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如墨的濃煙在城頭上翻滾,空氣中更是充滿了烤肉的香味。
“快,快點,再快點!”
“將士們,今天就是我們的死期,但我一定死在你們之前!”梁士彥雖然已近六旬,但兩膀上的氣力卻絕對不小,腰間的佩劍舞得虎虎生風。
雖然城中還剩下的,包括投降周國的齊軍,還剩下近一萬人,但看著搖搖欲墜的平陽城,梁士彥的心卻是愈發沉重。
“殺!”
梁士彥身先士卒,更是激發北周將士必勝的信念,人人勇猛悲壯,激烈奮戰,以一當百,吶喊聲震天動地,竟然在片刻間一掃頹勢,再次抵擋住了齊軍這一波的攻勢。
“飯桶,飯桶,統統都是飯桶!”看